第82章 酒楼友聚(2 / 2)

王玉瑱心中暗道不好,差点说漏嘴。

他总不能说是在后世史书或逸闻里,对这位未来可能成为“高阳公主驸马”、并卷入谋反案最终被赐死的“绿帽驸马”有所“了解”吧?那岂不是惊世骇俗?

他连忙打了个哈哈,掩饰道:“哦,倒也不算认识。只是前些时日在某次诗会上,偶然听人提起过房相家的二位公子,略有印象罢了。”他语气随意,试图将这个话题轻轻带过。

宴清是何等通透之人,见王玉瑱语焉不详,虽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深究,只是点了点头,将此事暂且按下。

他转而说道:“既然是遗直在隔壁,这般喧闹或许事出有因。玉瑱兄,我过去看看情形,顺便为你二人引荐一番如何?遗直为人正直谦和,学识渊博,在弘文馆中口碑极佳,并非那等孟浪无行之人。”

王玉瑱对宴清的眼光和人品是绝对信任的。既然宴清说房遗直品性不错,值得一交,那定然不会错。

他心中的那点不快也消散了些,点头应允道:“既然是祈风兄推崇之人,那定然是风雅之士。如此,便有劳祈风兄引见了。”

宴清见他同意,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王玉瑱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雅间,向着隔壁那间正传出喧闹之声的房门走去。王玉瑱独自留在房内,自斟了一杯酒,心中倒是生出了几分期待。

能让宴清主动引荐的人,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多结识一位这样的朋友,总归不是坏事。只是不知隔壁究竟是何情况,竟让素来沉稳的房遗直也参与其中,闹出这般动静。

宴清过去隔壁后,那阵扰人的喧嚣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顷刻间便停止了。雅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几声压低了的、带着歉意的交谈。

不过片刻功夫,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宴清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青色儒袍、头戴方巾的年轻男子。

此人面容温雅,眉眼间带着书卷气,虽年纪与王玉瑱相仿,举止却更为沉稳持重,正是房玄龄的嫡长子,房遗直。

王玉瑱见状,立刻起身,拱手为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宴清在一旁为双方引见:“遗直兄,这位便是太原王二郎,玉瑱兄。玉瑱兄,这位是房相府上的遗直兄。”

房遗直连忙还礼,态度谦和,眼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开口道:“久闻玉瑱兄‘酒谪仙’之名,诗酒风流,令人心折。前番洛阳、白鹭书院之事,更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他话语中提及王玉瑱的事迹,却巧妙地避开了敏感的“郑王之争”字眼,只以“之事”概之,显露出良好的教养和分寸感。

王玉瑱见他言辞得体,目光清正,心中好感又增几分,谦逊道:“遗直兄过誉了,些许虚名,不足挂齿。倒是遗直兄家学渊源,名门之后,今日得见,方知何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宴清见两人初见气氛融洽,心中欣慰,笑道:“二位皆是人中俊杰,何必互相吹捧?快请入座,酒尚温,正好共饮。”

三人重新落座,宴清唤来小二添了杯箸,房遗直也为自己方才隔壁的喧闹致歉,解释是同窗相聚,一时兴起,多饮了几杯,言语间有些忘形,扰了二位清静。

王玉瑱自是表示无妨。三人便就着酒菜,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

从弘文馆的趣闻,到近日长安的风物,再到经史典籍中的疑义,房遗直皆能侃侃而谈,见解不俗,且言辞恳切,并无一般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

他虽不似宴清那般锋芒毕露,才情惊艳,却也根基扎实,思路清晰,自有其沉稳内敛的风采。

一番交谈下来,王玉瑱心中暗暗点头,觉得宴清所言果然非虚。这房遗直品性端方,学识渊博,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确实是个可交之人。

虽是其弟房遗爱名声似乎有些微妙,但兄长如此,想必家教根基还是正的。

酒过三巡,雅间内气氛越发融洽。王玉瑱心中那点因被扰了清静而产生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反而觉得能借此机会结识房遗直,倒是一桩意外的收获。

三人言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约定日后在弘文馆或他处再聚。这场原本属于王玉瑱与宴清的小聚,因房遗直的加入,倒是平添了几分新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