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暖阳当空,慕荷忍着身体的不适,起床穿衣,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还在睡着的王玉瑱,甜蜜一笑。
回到自己的梳妆台,不同往日的垂髻,慕荷梳起人生初次的高髻云鬟。
刚走出院子,环嫂正在庭院打扫落叶。见到慕荷的梳妆,扔下扫把,怜爱的抚摸着慕荷的发髻。
只是慕荷似是在强颜欢笑,环嫂也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丝忧愁。
“慕荷,玉瑱公子是个良人,定不会负了你的。”
慕荷摇摇头解释道:“环嫂,我并不担心公子,我是怕家主和主母…”
环嫂一想也是,他们小两口始终还是没得到家主的点头承认,甚至都不知有慕荷这个人。
“慕荷,要不去问问庸叔?”
慕荷闻言恍然大悟,惊喜道:“对呀,庸叔肯定见过家主,环嫂你陪我一起去问问吧。”
“好。”
两人寻过来时,庸叔正教孝庸和元宝一些拳脚,年轻时的王庸可是窦建德麾下的亲兵,后来兜兜转转成了王珪的家臣。
看着梳起妇人发髻的慕荷,庸叔也是温和的笑了笑,他觉得这丫头心肠好,人长的也美,和二公子成一对简直太合适了。
元宝知道两人肯定有事要问,便带着孝庸出去玩了。
“庸叔,我有些事想问您。”慕荷紧张的绞着手帕问道。
“啥事啊丫头,你尽管问,是不是关于二公子的?”
“不是不是,是…关于家主的。”
“家主?”王庸自语道,随后其马上反应过来。
“慕荷丫头是担心家主不同意?”
慕荷闻言,紧张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家主和主母,会不同意我和公子么庸叔?”
“哈哈哈,你放心丫头,家主和主母绝对会对你满意的!”
慕荷也不知道庸叔哪来的底气,不过自己听了之后心底确实好受很多。
“小环,以后将我们和二公子还有慕荷的吃食分开吧,先给他们小两口补补,这家主到现在还没抱上孙子呢。”
环嫂回道:“好,那我等会出去买点羊肉吧。”
“行,公中银子不够了,来告诉我。主母临走时特意给二公子留下五千两银票,我本来准备等公子路上用的,不过公子的小金库好像超出老夫预知了。”
……
慕荷心里稍稍安定之后,再回到卧房,见到睡着的王玉瑱,真是越看越沉迷。
在衡州罗家,第一次见面时,他立在廊下,一身月白直裰深衣,广袖被风拂动,宛如堆云流雪。
眉似墨画,斜飞入鬓,底下是一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眼尾微挑,敛着三分疏离七分矜贵。鼻梁高挺如峰峦,唇色偏淡,总是微微抿着,透出几分克制与清冷。墨发以玉冠束起,余下几缕散在颈侧,衬得肤色愈发皎如玉山。
身姿挺拔如松,行动间宽袍缓带,翩然生风,腰间环佩竟不闻撞击之声。指节修长如玉竹,执一卷书册时,自有一段清雅书卷气。
偶尔展眉一笑,便如春风破冰,教人想起“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古语。
周遭喧嚣仿佛皆在他三尺外静寂,唯闻衣袂拂过青石时簌簌轻响,似雪落竹林,风过松涛。
曾几何时,她都不敢奢想,那个如同皎月般的男人,将来会做自己的夫君。想到此,慕荷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最爱轻薄自己的唇。
谁知才刚触到,王玉瑱竟张嘴含住那如葱白般细嫩的手指。
“啊”
慕荷惊的呼出声,随即抽出手指轻轻拍打了王玉瑱的胸口:“公子怎么醒了就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