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原本跟赵茹安在好,后来又跟贺秀妍勾搭上了——”
“什么?秀妍说的是茹安破坏他们感情……”
韩大妈隐约明白是怎么个事,内心也非常看不上这种行为,但乱搞男女关系这事传出去怕影响厂里形象。
忙咳嗽一声,“这,沈嫂子,不如咱们私下——”
“私下个屁。”
赵萍把茶盖在杯口上“哐”地一扣,“昨儿在院里嚷嚷得全厂都知道了,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敢做不敢当是乌龟王八蛋。”
贺秀妍抬头,眼睛里含着泪。
“婶子,我承认昨天我弟说话过分了。我也知道我不该在厂里抹黑茹安姐,可我那也是被感觉委屈才……”
“委屈?”
“你在车间口口声声说她不要脸,到处跟人说她抢你男人,你跟你妈带着你弟上门逼我下跪——这叫委屈?你那叫不要脸!”
“哇——”人群炸了。
“贺秀妍说的都是假的?”
“她逼宋之叙他妈下跪,看不出来啊。”
“我早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整天一副动不动别人欺负她的样子,你们还说我嫉妒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也太能装了。”
贺秀妍脸白了,小声啜泣:“之叙,你看你妈……”
“妈!”宋之叙压着火,盯着沈若棠,“你非要逼我?”
“谁逼你了?”
沈若棠逼近一步,“你昨天不是很硬气吗?这点考验都受不住,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你说的那么坚定,以后被指点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一下,把宋之叙噎得喉头发紧,半天说不上话。
“够了!”他猛地扯开嗓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脸上的肌肉抽了一抽,“赵茹安,对不起。”
“声音大点。”沈若棠掏掏耳朵,“机器声音太大,没听见。”
宋之叙闭上眼,像是把那口气狠狠吞下去。
“赵茹安——对不起,是我错了。”
休息室里静了一秒。所有人都看向赵茹安。
她被看得耳根发烫,下意识就想说“没事”。
嘴唇嗫嚅了两下,忽然想起沈若棠早上说的那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把这两个字咽回去,“我们之间我从没对不起你过,以后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好。”
宋之叙喉结动了一下,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群里爆出一阵低低的嘘声,又有人起哄。
“那贺秀妍呢?”
“贺秀妍的也要认错!”
“平常说茹安最狠的不就是她嘛!”
贺秀妍嘴唇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对不起,茹安姐,我错了。”
“都听见了没有?”沈若棠环视一圈,“以后谁再拿这事做文章,被我知道了也必须当着众人的面道歉。”
工会的女同志赶忙顺台阶下。
“事情既然说开了,就到此为止,厂里讲究团结,不许拉帮结派,更不许造谣生事。”
“以后再有人传谣,按厂纪处理!”
事儿也算压下来,大家很快被韩大妈赶回工作岗位。
没脸的贺秀妍受不了大家异样的眼神,干脆临时请假,刚走到厂门口,被听到消息赶来的李明佳匆匆拉到角落。
“哭哭哭,就知道哭!现在重要的是赶紧跟宋之叙把婚礼办了,让那死老太婆没话说。”
“妈……”贺秀妍眼泪又要掉,“我哪知道她敢闹到厂里来。”
李明佳恨恨道:“这婆子疯了。听妈的,先把宋之叙稳住,正好拿这事告诉他彩礼一分不能少,他妈不拿钱,你就让他拿。”
她们以为说得很轻,偏偏被窗边抽烟的老工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工人夹了夹烟,轻轻“呸”了一口。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成窝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