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封印在人皮灯笼中的古契源符,似乎……快要彻底苏醒了?
燃魂阁到底想在蜀州做什么?
仅仅是为了完成双生魂灯,打开寂灭魂冢吗?
还是有更深层的目的?
就在这时,他丹田内,那缠绕在本源光点上的苏辞魂引,再次传来了波动。
这一次,不再是清晰的意念,而是一种……共鸣!
仿佛感应到了远方那同源古契源符的活跃,苏辞沉睡的灵识,也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既渴望又排斥的复杂悸动。
通过腕间青符与魂引的双重连接,林晏仿佛“看”到了一幅更加清晰的画面:
幽暗的刺史府书房,那盏人皮灯笼静静燃烧,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蠕动。
灯笼表面,一道与他腕间印记相似,却更加完整、更加复杂的青符,正如同血管般凸起、搏动,疯狂汲取着城中某种无形的“力量”。
灯笼下方,盘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气息阴冷如渊,正是蜀州刺史!他双手结着一个诡异的法印,周身魂力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注入灯笼之中,脸上带着一种狂热与痛苦交织的扭曲表情。
“……时候……快到了……”“容器……即将满盈……”“归来……寂灭……新生……”
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刺史灵魂深处的低语,夹杂着无数魂魄哀嚎的杂音,透过这奇异的共鸣传递过来。
容器?满盈?归来?
林晏心中警铃大作!蜀州城本身,难道就是燃魂阁谋划中的一个巨大“容器”?他们在用全城生灵的魂魄和某种力量,滋养那盏灯笼中的古契源符,等待着某种“归来”?
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
必须尽快赶回去!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
“沐云,我们走!”林晏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蜀州!”
沐云重重点头。
两人不再刻意完全隐匿行踪,而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沿着山脉的走向,朝着蜀州方向直线突进。
林晏一边赶路,一边不断尝试与腕间青符沟通,加深对那“契由心生”力量的感悟,同时引导月华琉璃盏的力量温养魂伤,恢复实力。
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几波零星的燃魂阁哨探和纸人,但都被林晏凭借初步掌握的古契之力和沐云的月华术法联手解决。林晏对古契之力的运用愈发娴熟,虽然依旧不敢轻易引动其本源进行抹杀,但已经能借助其气息干扰纸人行动,削弱敌人邪法,消耗大大降低。
数日之后,风尘仆仆的两人,终于抵达了蜀州边境。远处,那座熟悉的、如今却被一层肉眼难见却令人心悸的暗红邪气笼罩的城池轮廓,已然在望。
越是靠近,腕间青符的悸动就越是强烈,甚至传来一丝丝灼痛感。
眉心月华琉璃盏的光芒也愈发急促,示警之意明显。
而城中传来的死寂与怨念,几乎凝成了实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林晏站在一座山岗上,遥望着那座生他养他、却也带给他无尽痛苦与谜团的城池,缓缓握紧了拳头。
苏辞的魂引在他丹田内轻轻颤动,传递着与他同源的决绝与思念。
一切,都将在这里了结。
他深吸一口仿佛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对沐云沉声道:
“我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