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坐化身影体内的邪物更是发出了无声的咆哮,暗红晶体疯狂蠕动,试图彻底占据这具身躯!
“不……可……!”坐化者残存的意识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随即彻底被疯狂淹没!
整个岩洞开始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林晏惊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枚新生的完整镇渊令突然调转方向,那模糊的混沌镜面对准了那尊坐化身影和黑色碎玉!
一道混合了湛蓝与青铜色的、并不耀眼却仿佛能定鼎乾坤的光柱,从镜面中无声无息地射出,瞬间笼罩了坐化身影和黑色碎玉!
“嗷——!!!”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怨毒的尖锐嘶嚎,猛地从坐化身影体内爆发出来!
那覆盖他脸庞的暗红晶体在光柱照射下,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他手中的黑色碎玉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表面出现了更多的裂痕!
镇压!这完整的镇渊令正在强行镇压那邪物和碎玉!
然而,那邪物和碎玉显然不甘心就此被镇压,疯狂地反抗着!两股恐怖的力量在光柱中激烈对抗,整个岩洞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林晏被这股力量逼得连连后退,紧紧护住苏辞,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那激烈对抗的光柱中心,能量扭曲到极致,空间仿佛都被撕裂,隐隐约约的,竟然浮现出了一幅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的幻象: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无垠的**黑暗虚空**。
虚空之中,悬浮着一扇巨大无比、破损不堪的**青铜巨门**的模糊轮廓。巨门之上,布满了无数玄奥的刻痕和恐怖的爪印裂痕,仿佛曾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
而在巨门的正中央,赫然有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缺口**!
那缺口的形状……竟然与坐化者手中的黑色碎玉,以及林晏手中那枚新生镇渊令的镜面部分,**完美契合**!
仿佛它们原本……就是从那扇巨门上碎裂下来的**钥匙**和**锁芯**的一部分!
幻象一闪即逝,瞬间被更加狂暴的能量乱流淹没。
但林晏却如遭雷击,彻底明白了!
“门”!这就是那扇“门”!而那黑色碎玉和镇渊令,竟然是开启或者关闭这扇“门”的“钥”!
坐化者 warng 的“重聚”,并非指两块碎玉重聚,而是指“钥”(碎玉)与“锁”(镇渊令镜片)的重聚?而一旦重聚,是否就会与那扇遥远的、破损的巨门产生联系?甚至……将其强行打开一丝缝隙?
就在这时,那新生的完整镇渊令似乎占据了上风,光柱猛地一盛!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那枚黑色碎玉,终于在光柱的镇压下,彻底崩碎了一小块!
那一小块碎玉并未化为齑粉,而是化作一道极其凝练的黑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猛地挣脱光柱束缚,却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瞬间没入了岩洞顶部,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蜀州城——
刺史府书房内,那盏一直剧烈摇曳、光芒黯淡的“人皮灯笼”,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滋补,猛地**稳定**了下来!其表面的裂痕甚至开始微微弥合,散发出的幽绿光芒陡然变得凝实了许多!
正焦急施法的刺史猛地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和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
“怎么回事?‘魂薪’还未补充……灯笼竟然……自行稳定了?甚至……更强了一丝?难道……北境那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岩洞内,随着那一小块碎玉的崩碎遁走,黑色碎玉的力量大减,那坐化身影体内的邪物也仿佛受到了重创,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暗红晶体的蠕动迅速平息下去,连带着那身影也彻底停止了颤抖,再次变得如同死寂的雕像,只是指间不再有邪血流淌。
新生的镇渊令光芒收敛,缓缓落下,悬浮在林晏面前,散发着温润而浩瀚的气息。岩洞的震动也逐渐停止。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林晏看着那再次陷入死寂的坐化者,又看了看悬浮在眼前的完整镇渊令,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和后怕。
他似乎无意间,促成了一次不完全的“重聚”,虽然镇压了此地的邪物,却也让一小块“钥”的碎片遁走,甚至可能……间接强化了蜀州城那盏邪恶的灯笼?
而那扇悬浮于无尽虚空的、破损的青铜巨门……又究竟是什么?它背后藏着什么?与黑潮、与刺史的阴谋、与那所谓的“圣瞳”又有何关联?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悬浮的镇渊令那混沌的镜面上,光芒微微一闪,似乎映照出了洞外的景象——
只见风雪之中,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凭借着某种特殊的罗盘状法器,**精准地**朝着这个岩洞的方向,快速逼近!
是之前那支带着铃铛的队伍!他们竟然去而复返,而且显然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林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力量耗尽,苏辞未醒,强敌已至!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来临!
他一把抓住悬浮的镇渊令,背起苏辞,目光绝望地扫视这个唯一的、却也是死路的出口。
而就在这时,那枚镇渊令的混沌镜面,再次微光一闪,这一次,镜面不再映照外界,而是仿佛自主地、缓缓地……**对准了岩洞深处那面看似毫无异常的墙壁**。
镜面之中,那墙壁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扭曲,仿佛……后面并非实心的岩体,而是某种……**流动的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