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就像刀似的,斜着照到东海军区后山的墓园里头。
赵刚的墓碑前面呢,有一堆黄土,看着是刚翻过的,那把铜钥就深深埋在这土里呢,好像还有点余温。
他以前一直带着的那把老式军刀,就静静地横放在墓碑前面。刀身上有好多斑驳的痕迹,不过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不服输的冷劲儿。
突然啊,大地开始嗡嗡响。
这可不是地震,也不是啥妖兽跑过来了,这是一种更古老、更有深度的东西,在地底下的脉络深处醒过来了。
就听地心那“轰”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有特别大的野兽在九幽之下喘粗气呢。
然后啊,远在三十二个城市的老兵纪念碑同时开始震动起来,碑面上的裂纹开始到处蔓延。金白色的液体从刻着名字的凹槽里慢慢渗出来,顺着那些被岁月侵蚀得有点模糊的文字流下来,就跟鲜血似的。
白砚在补给站废墟中间那根断了的旗杆手里飞出去了。
他耳朵边啊,好多声音混在一起响起来了,就像是千军万马在呐喊,又像是人临死前在小声嘀咕:
“……门要开了。”
他一下子抬起头,朝着东边的天空看过去。
本来刚刚升起来的太阳已经被乌云给盖住了,在厚厚的云层深处,一道黑黢黢的缝隙偷偷地裂开了,就好像是天地被一把看不见的刀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角儿。
这裂缝的边缘扭来扭去的,模模糊糊能看到后面是啥都没有的虚空,那里头没有光,也不存在时间这个概念。
“界门……”白砚嗓子干巴巴的,声音也在发抖,“它真的要开了。”疗养院的病房里头,铁铃一下子就睁开了眼。这孩子都昏迷七天了,眼睛一睁开,瞳孔突然就变得银白银白的,嘴里还冒出一段老早就没人会说的古语:“九百七十六年啦……锁链断喽。”
话刚说完,他的身子就开始猛抽抽,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就好像在遭受那种远古封印被破坏后的反噬一样。
林清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拿着的诊疗仪都掉到地上了,诊疗仪立马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警报声。她从来都没见过灵脉这样乱动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能量乱套了,而是好像有那种沉睡了好久好久的规则要重新活过来了。
楚嫣然赶忙伸手拦住林清雪,眼睛死死地盯着铁铃的手腕。然后她弯下腰,手指搭在孩子的脉搏上,这一搭,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个脉搏的频率特别熟悉啊。很低沉,还很稳定,就像军队行军那种很有节奏感的感觉,每跳一下就跟敲战鼓似的——这就是林澈以前教给特种作战队的“军道引”心法的节奏啊。
楚嫣然自己嘟囔着:“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林澈的能量体系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连仪器都查不出来,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有呢……”
就在这个时候,林清雪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忘了呀?铁铃的妈妈可是‘守碑人’家族最后一脉了,当年还参加过镇压第一道界门裂缝呢。她留下的遗物里,有一块‘兵魂骨片’,就嵌在胎儿的脊椎上呢。”楚嫣然眼睛一缩,小声说道:“你意思是……林澈的心法就在那骨头里存着,跟着血脉给激活了?”
“可不只是心法。”林清雪眼睛盯着铁铃手腕上冒出来的一道暗金色纹路,“这是‘执令者印记’的开头模样呢,就是兵神传承的候选标志。”
这时候,窗外的小石头一下子扑到窗户边,耳朵紧紧贴在地上,脸白得跟纸似的。
“林叔叔……”他嘴唇直打哆嗦,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地底下有东西在哭呢……好多人哭……它们还说……要回来了……”
就在这当口儿,高空中,那道黑黢黢的裂缝一下子就变大了!
一只完全是虚影组成的大手掌从里面伸了出来,五根手指张开,轻轻一抓,远在千里之外的临渊城一下子就没了。
没有爆炸的动静,也没有惨叫的声音,整座城还有城里的百万条性命,就好像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了一样,连灵魂都没跑掉。
安静,这种安静比死了还让人觉得可怕。
在西北荒漠的最里头,早就碎成粉末的星盲预言碑残骸突然抖了起来,一块一块的碎片飞到空中,自己就拼成了完整的碑。
上面出现了苍劲有力的古老文字,那字的颜色就像血一样:
“能破局的人要醒了,两个灵魂拿着令。”
风沙呼呼地吹过,碑文闪闪烁烁的,好像老天爷都害怕这句话背后藏着的意思呢。
同一时间,赵刚的墓,铜锈也开始掉落,那些碎片一下子就飞到空中,居然自己就在空中重新组合起来了!
一片片的甲胄在空中转着圈飞舞,慢慢就拼出了半件战甲的样子,什么胸铠啊、肩甲啊、护心镜啊,每一处都好像印着战场上的痕迹,还有军魂许下的誓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