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铠安静下来了,脊椎上的虚气也慢慢消散了,就只有甲片上的名字还热得发烫呢,用手指轻轻一碰,竟然还有点余温。
林澈低着头,看着那颗悬浮着的心脏,手指头离它就只剩三寸远了。他没马上碰,而是缓缓摸了下左肩那块赤金的伤疤,小声嘟囔着:
“你们……都瞅见了吧?”
风好像有反应,卷起来一小缕灰尘,在空中弄出半个敬礼的样子,擦过脸的时候还有点微弱的静电感觉。
就那么一下子,四周安静得很。
没了轰鸣声,也没了爆裂声,就好像时间的声音被一下子抽走了。
可这时候,战铠的甲片全都亮起来了,一道道铭文从关节那儿往胸膛蔓延,就跟古老的符阵醒过来似的,碰一下有点麻麻的,感觉像有电流在全身乱窜。
他的意识不但没被吞掉,反而像潮水退下去一样变得特清晰——系统以前从来没提示过,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就开始运行了,那冰冷的机械音头一回有了一种差不多是敬畏的颤抖:
【军魂源核:集体信念凑一块儿形成的东西,能把‘全域共鸣’给点着了,能持续多久就看执念有多强】
【绑定完事儿了。演化的路给打开了:火种承继者】
他心里有数了。
这可不单是力量,这是千万个死了都闭不上眼的人的呐喊,是葬兵岭上每一寸烧焦的土里埋着的不服输的意志。
这东西不靠灵气,也不靠着宗门的那些典籍,是从战火里生出来的,在牺牲里长成的,在人心里燃烧起来的。
那些以前被人笑话是“凡俗”的枪炮和人的血肉,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最锋利的精神上的刀。
林澈使劲吸了口气,手指尖一用力,把源核慢慢按进了战铠心口的那个凹槽里。骨头就像在一块儿共振似的,血在身体里呼呼直窜,感觉就像有成千上万的兵马在他身子里排着队往前走呢。他的胸腔也跟着一起一伏的,就像敲鼓一样;那身战铠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可不像金属之间摩擦发出来的,倒像是一支好久好久都没动静的军团,终于听到了让他们归队的命令。
从心口那儿,赤金的纹路开始往外扩散,缠上了脊椎,一直通到头顶。那面破破烂烂的军旗的影子又冒出来了,这次可不像之前那样飘飘忽忽的。这军旗横在百米高的空中,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就像一把刀似的,一下子就把压了上千年的那种沉闷的感觉给劈开了,风呼呼地吹到脸上,头发都被吹得乱动。
“娘……”他声音不大,还沙沙哑哑的,但是特别坚定,“您藏起来的不是啥线索啊……那是火种啊。”
他这话一说完,空气里就像起了小波纹似的。
一个身材苗条的影子悄悄地出现了,穿着一身白衣服,白得就像雪一样,眉眼看起来特别温柔,可骨子里透着一股刚强劲儿呢——这是凰影留下的最后一次印记显形了。
她用手指头轻轻地在林澈沾满血的脸上摸了摸,那感觉就像春天的风轻轻吹过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一样,她眼睛里有好多好多的不舍,可又透着欣慰。
“澈儿……”她的声音就像风吹着铃铛似的,虽然感觉挺远的,但是又能听得特别清楚,“兵神不在石碑上,是在枪膛里面呢……而现在——”
有一点点光亮在晃悠,她嘴角往上一翘,笑了笑说:“枪膛里已经有火了。”
光影慢慢没了,可那股暖和劲儿还没全散呢,手心里还留着刚刚那一下的温暖。
战铠和源核彻底融合到一块儿了,林澈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头已经能看到有红色的火焰在转了,借着这火光,密室的轮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一转身就往密室外面走,脚步稳稳当当的,每走一步,地面都好像有点轻微的晃动,脚底下的靴子碰到石阶的时候,能感觉到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来一种共鸣。那晚啊,葬兵岭上就没一个人能睡着觉。
有的人做梦就梦到战友回来了,排着队敬着礼呢,那脚步声齐刷刷的,震得床板都有点晃晃悠悠的;还有人听到老枪自己咔咔咔地击锤,空响了三下,那枪油的味儿也不知道为啥就满屋子都是了;边境的雷达呢,探测到有不正常的能量波动,就跟潮水似的,军部赶紧就开会,结果发现那些作战用的AI啊,都在不停地画同一个图案,是一面破破烂烂的军旗呢;那些参加过以前那场战役的老兵啊,不管当时在啥地方,一下子就都睁开眼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北方。
他们都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儿。
可心里都明白:有些事儿啊,总归是要来了。
就在林澈踏出最后一级石阶的刹那,天和地一下子就变了样儿——
整个葬兵岭的武器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块儿有了反应。
军营里那些在休眠的狙击枪,自己就上膛了,炮塔也没接到啥命令,就一块儿转向了天空;废弃仓库里的老式重机枪,嗡嗡地抖个不停,弹链自己就滑下来了,掉到地上发出那种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就连那些退役老兵家里供着的、锈迹斑斑的猎枪,也在墙上自己响起来了,枪口还稍稍往上抬了抬,就像老兵在敬礼一样。
警报系统的红灯闪了一会儿,突然就变成绿灯了,整个地方又平静下来了。
秦风站在指挥台前,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些奇怪的现象,手里紧紧握着枪,半天都没松开。
他小声嘀咕着:“咱们可不是在等啥命令……咱们是在等那一声‘冲啊’。”
小星呢,就跪在通道口,瞎着眼望着天空。她听不到风声,可心里头却觉着有啥沉甸甸的东西在变呢。就好像一个病了好久的人刚见好的那种松快劲儿,又像是大地最深处那颗压抑了老长时间的心脏,终于开始“怦怦”跳起来,这股子跳动的劲儿顺着掌心传到四肢上,弄得她直打哆嗦。
在大地的最深处啊,那黑咕隆咚的裂缝慢慢张开了,一个巨大的界门轮廓完整地露了出来。门上的符文转啊转的,看着就像是通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虚空好像有点发颤,就好像有好多双眼睛在对面偷偷看着呢。
林澈站在高高的崖上,抬手就那么一指。背后军旗的虚影一下子就变成了千丈长的战刃,“唰”的一下把空气都给撕开了,朝着虚空就砍了过去。
这一下子,无声的震荡就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了,那地上的尘沙都逆着往上飞,就像划着燃烧的线似的,空气里还留着电离之后臭氧的那种味儿。
火已经点起来了,军旗还没燃起来呢,风就先动起来了。
过了三天,在补给站那旧墙头上。
那黄土干得都裂了,就像枯骨上的裂纹似的,脚踩上去“簌簌”直响,粉尘都沾到鞋面上了。
林澈静静地站在那儿,身上的战铠都隐藏起来了,看着就跟以前一样普普通通的。
小星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大地,忽然浑身一抖,接着就小声地抽泣起来。请提供一下原文内容,这样我才能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