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老半天,陈铁咳嗽了一声,嗓子哑哑地说:“我这嗓子都哑了三十年喽……可今天晚上,还能扯着嗓子喊一喊。”
王胖子拿手抹了一把脸,说:“算我一个,想当年我可是全军区合唱团的领唱呢!”
铁锤“砰”的一下猛拍桌子,大声说:“那就唱!让地下的兄弟们也听听,咱们可没忘本!”
他话音还没落呢,王胖子就掏出了一个刻着军徽的传讯符,咬咬牙尖,滴了一滴血上去把它激活了。
“代号:铁鹞飞。所有人集合,葬兵岭,半夜。”
传讯符的纸刚烧完的那一瞬间,远处有三个小亮点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了,就好像是在回应这个沉睡了好久的命令似的。
——那可是埋在边境各个地方的联络信标啊。
当天夜里,葬兵岭的山顶上。
寒风就像刀子似的,把云层都割开了,满天的星星洒下银色的光辉,就好像是给这个死寂的战场披上了一件充满悲壮感的殓衣。百来个老兵围坐在篝火旁,一个个安静得像山一样。
那火焰一个劲儿地舔着木柴,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热浪呼呼地往脸上扑呢,可后背还是被寒风吹得硬邦邦的。
这些老兵脸上满是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似的,但是他们的眼神啊,就像炭火最里面还没灭的火星子一样。
林澈站在中间,他身上的战甲已经完全变得实实在在的了,不再是那种模模糊糊的影子,也不是残缺不全的影像,而是从里到外重新塑造出来的军人之躯。
战甲上的金属有暗红色的血纹在流动,肩甲上铁鹞的图腾就像要展翅飞起来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能把天空给撕开。
在他身后,那杆赤旗的虚影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旗面上虽然没有字,可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呐喊似的,声音一直在旗子里面回荡呢。这是三百铁鹞营那些死去的人的执念还没消散,是数不清的没名没姓的战士就算埋骨荒野也不肯低头的骨气。
他慢慢张开嘴,声音沙沙的,就像是从生锈的枪管里挤出来的一样,不过这声音却有着能穿透灵魂的力量。
他说道:“铁鹞飞,雪谷寒……”
这第一个音一出来,天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然后呢,十七处战意桩一块儿轰鸣起来了!
北境哨所那些老兵冷不丁地抬起头,耳朵里就好像听到以前的老伙计在轻轻念叨着啥,手里的步枪差点没拿住,“哐当”一下就差点掉地上;
西南峡谷那边的侦察兵一下子就愣住了,嘴唇自己就开始抖啊抖的,喉咙里挤出了半个音儿,就跟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东海孤岛上有个退役的士官呢,突然就使劲捶自己的胸口,眼泪跟着海风一块儿,“啪嗒”一下就滴到那满是锈迹的勋章上了。
为啥呢?那股旋律啊,不是从外面传过来的,而是从他们骨子里、血液最深处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警告解除了】
【检测到整个地方的军魂都共鸣起来了——这强度比以前最高的时候还厉害呢!】
【军道本源这块儿,从98%一下子就到100%了】
【‘双魂归一’弄完了!】
【战甲开始进化了——‘人旗战铠’醒过来了!】
系统在林澈脑袋里的声音就跟炸雷似的响起来,可就算这样,也压不住他身体里突然就冒出来的那股像洪水一样凶猛的力量。
他的骨头“嗡嗡”地低声响着,经脉就好像被熔岩给灌进去了一样,身上的每一块肉啊,都在重新组合,变得更厉害了。
战甲跟他的身体完全融合到一块儿了,可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穿着,现在就成了他意志的一部分,就跟一面有生命的旗帜似的!
赤金色的火焰从铠甲的缝儿里“呼呼”地往外冒,把虚空都给烧着了,大晚上的一下子就跟白天似的亮堂。
那热浪“呼呼”地往四周冲,就连那些石头在这么高的温度下,都发出那种很细微的裂开的声音。在远处的监控站里,秦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那脸啊,白得就跟纸似的。
他瞅见林澈朝着天大声吼叫,那叫声里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满满的都是极度的清醒和果断决绝。
就在这时候,秦风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十年前的场景。那时候他躺在血泊当中呢,有个铁鹞营的士兵用自己的身子给他挡住了要命的一击,临死的时候还大喊着:“代号……铁鹞飞!”
秦风咬着牙,一下子就把通讯器抓起来了,声音又哑又破,但是特别坚定地喊道:“全军都给我准备战斗!目标是归命井——旗还在往前飘呢,咱们……跟上去!”
这命令刚一传开,远处就传来震动了。
这震动可不是从地面上来的,而是从地渊
【异常警报】检测到葬兵岭了,好像是被外力拉扯着才这样的。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变小了。
那可是宗门布置的七大战备节点里面的一个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乱套了呢?
地面开始裂大口子了,黑色的雾气一个劲儿地往上翻涌,一道黑得像墨汁一样的裂缝慢慢出现了。这裂缝的边缘把空间都扭曲了,光线到这儿都被吞掉了,就好像是通往一个压根就不该存在的深渊似的。
界门,马上就要打开了。
这时候林澈慢慢转过身来,朝着那道裂缝的方向。
他身上的战铠泛着红色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就跟刀似的锋利,手里的短枪斜着指向地面。他啥话也不说了,就抬起左边的胳膊,把玉佩的碎片使劲按进胸口战铠的核心部位。
“咔哒”一声,这声音就像是锁链突然断开似的。
葬兵岭的战火刚灭不久呢,风里好像还残留着战歌的声音。
林澈站在归命井口那儿,身上的战铠还散发着红色的光,他那孤零零的身影就像山峰一样。
他的身后,红色的旗帜静静地飘着;而他的前方,黑暗正缓缓地把眼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