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凰影。
叶倾凰的残魂终于回来了。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白得就像雪一样,眼睛里的光就跟月亮似的。她轻轻地摸了摸林澈满是血的脸,手指头摸上去的感觉就像春风吹在脸上一样舒服,可是又特别虚幻,根本就抓不住。她还小声地念叨着:“澈儿……娘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母子的残魂产生了共鸣,这时候,有一股特别厉害、超凡脱俗的力量就从虚空中冒出来了。这股力量啊,既不是灵气,也不是什么武技,而是信念变成了实实在在能看到的东西呢,就像是好多好多将士不顾自己的生死才铸就出来的军魂啊。
你看啊,那战鼎一下子就崩开了,变成了一面特别大的、熊熊燃烧着的旗帜。这旗帜啊,是以林澈的身体当作旗杆,那把残枪就成了旗帜的脊梁,战衣呢就变成了旗面,玉佩则是这面旗的核心部分。
这面巨大的旗帜从地底下一下子就冲到天上去了,一路上把岩层都给穿透了,云海也被它撕裂开来,最后一直冲到了星河那里。就在这时候啊,天地好像都被吓傻了,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安静到什么程度呢?就连风都好像停止了呼吸一样。
就那么一瞬间,感觉时间都被这面横贯在天际的红色大旗给冻住了。在天空之上,这面大旗就像龙在九霄云外游动一样,把厚厚的云层都给撕开了,就像把黑暗的夜幕从中间切成了两半。
这面大旗可不是用布做的,而是用军魂当作经线,战斗的意志当作纬线,还融合了三代兵神的志向,加上万千将士的鲜血,最后就变成了一个贯穿天地的信仰象征。
这大旗往上升啊,把云海都给撕裂开了,一道红色的光从葬兵岭那里发散出来,一下子就席卷了周围很大的一片地方。
在千里之外的东海军区,那里的战意桩突然就产生了共鸣,青铜做的基座都裂开了,上面的灵纹都朝着反方向流动,就好像是在给那面大旗行军礼呢。
在西荒的沙场上,那些武者和妖兽啊,都同时抬起头来,眼睛里映照着千里之外的那道红光,在这一刻,生死之间的争斗都暂时停了下来。
在南岭的山顶上,柳青萝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她紧紧地握着镇魔令的残片,突然就觉得手心特别烫。她抬着头看向天边那片血影,眼泪就那么默默地流了下来:“闹了半天啊,咱们一直拜的都是假玩意儿,真正的神,早就在没人知道的夜里死翘翘了。”
归命井里头呢,萧临渊正在催发最后那个禁术,叫啥“噬灵归墟”,就想着借虚空噬灵体的力量重新塑造世界的秩序。
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手掌心里的镇魔令一下子就射出特别刺眼的黑色光芒。可就在下一秒,血旗的余波扫过虚空,就跟天罚突然落下来似的。
那一道红光亮起来的时候,感觉不到啥杀意,但是比一万把剑扎在心上还疼呢。他的肉身就像沙子堆的塔一样,一下子就塌了,一块一块地碎掉。他的元神还没来得及跑呢,就被旗风卷到天上去了,然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扑腾,就只有一句轻轻的话在风里飘着:“这个世界啊,容不得咱普通人拿着那旗子啊……”
天快亮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穿透血雾,照在那片焦土上,让人感觉好久都没这么暖和过了。
高高挂在天边的那面大旗开始慢慢地消失不见,就像战士打完仗把盔甲脱了,然后就安安静静的了。
就只有那把断了的枪,叫“断潮”的,还剩下一点点光亮。缠在枪杆上的那一丝红色光线,就好像还在跳动的脉搏一样,一鼓一鼓的。
在井底深处呢,林澈安安静静地躺在碎石和已经凝固的灵焰中间,身体冷冰冰的,一点气息都没有了。他的左臂还紧紧地抱着旗杆断掉的那部分,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就好像到死都不愿意松开手一样。战衣都焦烂破裂了,皮下那些横七竖八的旧伤就露了出来。这些伤啊,那可是十年里默默隐忍,经历了三百场暗战才留下的。以前啊,每一道伤都往外渗血呢,现在就像勋章一样,静静地待在那儿,啥也不说。
那玉佩的碎片扎进心口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跟肉长到一块儿去了。这时候呢,它微微有点发烫,就好像是在回应那种特别遥远的召唤似的。
风雪总算停了。
秦风咬着牙,一下子就从归命井跳下去了。他也不管地渊里还剩下的那些有腐蚀性的灵流,伸手就把林澈背起来了。
他把军装脱下来,裹在林澈那没什么生气的身体上。他的双手啊,抖得厉害,都快抓不住林澈的肩胛骨了。
“你以前不是说嘛,军人从来都不会往后退的。”秦风压低声音吼着,声音里全是从来没出现过的那种崩溃的感觉,“那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啊?你是英雄呢,还是个傻家伙啊?!”
可是没有回应啊。
就在他快要爬到井口的时候,怀里那把残枪突然轻轻抖了一下,枪脊上缠着的那一丝赤色的光丝,就像人的脉搏一样,也微微地跳动了那么一下。
秦风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眼泪就掉到冻土上了。
这可不是心跳啊,这是军魂还没熄灭的呼吸呢。
在远处的崖边,有个穿着白袍的老头儿把那本染了血的《兵旗录》合上了。他的眉心有一个颜色都褪了的兵徽印在那儿呢。他以前可是初代的兵部史官,现在就剩那么一点儿执念了,就守着这最后的结局。
这时候,竹简的封页上自动就出现了一行新的字:“旗裂苍穹日,人间始见光。”他看着东方升起来的朝阳,嘴里小声嘟囔着:“他还活着呢……毕竟这一路走来,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在单打独斗。”
远远看去,华夏大地上那十七座战意桩还在不停地轰鸣着,就好像心跳在一块儿共振似的。
从中间的场景看过去,葬兵岭的顶上,血旗像帘子一样垂落着,那些残片被风一吹就轻轻颤抖,感觉就好像还在呼吸一样。
镜头拉近特写,秦风跪在那一堆碎石当中,双手把林澈下坠的身子托起来,抬起头朝着还没完全散去的天边那道赤痕看过去。
他的眼神朝着天边投过去,在那儿呢,有一道赤痕还没消失,这赤痕就像是一道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又像是一道能把永夜照亮的曙光。
(安静了三秒钟)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特别轻微的震动,是从自残枪“断潮”那边传来的。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