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谁说老兵不能冲锋(1 / 2)

北境的夜晚啊,黑得就跟一块凉透了的铁似的。

风啊雪啊的总算停了,可这冷劲儿却更厉害了,冷得就像针往骨头里扎似的,只要皮肤露在外面,那冷意就直往肉里钻。

空气又冷又硬,就像铁屑子似的,每吸一口气,就感觉像是吞了碎冰渣子,在肺里划拉得生疼,那疼还是细细密密的。

天地之间安静得很,只有远处那一片黑黢黢的山脉,就像一头巨大的野兽趴在那儿,还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呢。那山脊线在黑夜里有一点点起伏,就好像是某种古老的生物在沉睡中喘着气一样。

林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呼出来的气在冷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雾,这雾又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的,变成了一点点的霜晶,落在肩甲上,发出特别细微的“簌簌”声。

他低下头瞅了瞅手里的数据板,上面的红光还在一闪一闪的呢,信号源稳稳当当的。就在地下三百米的地方,那个被标成“废弃气象站”的坐标点,那可是十年前铁鹞组最后一次发回消息的地儿啊。

数据板屏幕的边缘泛着幽幽的蓝光,这光映在他被冻得发紫的手指尖上。

“到地方了。”他小声地说,就这轻轻的一句话,后面那些老兵的脚步一下子就都停住了。

靴子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就连风都好像停住了,不喘气儿了似的。

楚嫣然带着现役的部队呢,已经按照计划在十里之外设置好了阻击防线,就为了掩护他们往里面冲。真正的战斗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赵刚之前劝阻的话还在耳边响着:“你可是兵神的传人啊,又不是敢死队的队长。”

但林澈心里明白,有些身份可比“传人”这个身份更要紧呢。

他呀,是王胖子嘴里的“小林子”,是李红梅在临死之前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托付后事的那个年轻人,还是在补给站的角落里听着《铁鹞战歌》就默默攥紧拳头的小兵。

这雪谷,他是必须得去的。

有七十一个人自愿跟着他去。

这些人里啊,有的拄着拐棍,有的得靠着药泵才能让灵脉正常运转,甚至还有人脑子受了伤,记忆都不完整了,连自己叫啥都讲不清楚。

可是当林澈说“这次不是命令,是邀请”的时候,七十一只脚同时往前迈了一步,那整齐的样子就跟阅兵似的,雪地上齐刷刷地陷下去一寸,还发出了低沉又很坚定的闷响。

陈兰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一个用旧布包着的骨灰盒。

那布面糙糙的,蹭着她的胸口,她每一次心跳,都感觉像是撞在冰冷的瓷壁上。

她丈夫老周呢,是铁鹞组最后一任信鸽兵。想当年啊,情报全靠他在那狂风暴雪里头来回穿梭着传递呢。结果啊,最后在回来的路上失温,就这么被冻死了。等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怀里还紧紧护着没送到的密信呢。有人讲啊,那封信是用他自己血浸过的三根尾羽写的。玄天宗的古书里就有记载:“忠魂所系之物,能通阴阳。”

这行军的时候呢,暴风雪又起来了。那风卷着雪粒子,啪啪地往脸上抽啊,就跟数不清的小刀刃在脸上划似的。这低温啊,让老兵们身体里的灵力开始反噬得更厉害了,好多人以前的伤又犯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有人摔倒了,马上就有人去扶;有人喘不上气来,就有战友一声不吭地递上氧气面罩。那金属接口一碰到嘴唇,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凉。

“可不能停啊。”铁锤咬着牙,扛着那死沉死沉的改装设备箱,肩胛骨嘎吱嘎吱地响,“这一停啊,心都凉透了。”

他从报废的电台里拆出来个共振线圈,接上储存卡,把《铁鹞战歌》的录音放出来循环播着。那低沉沙哑的旋律就在雪原上飘啊荡啊,就好像是什么古老的召唤似的。那音波让空气都震动起来了,雪花也跟着微微抖起来了。

更邪门儿的是,每次这歌声一响起,远处城市隐隐约约能看见的那些万家灯火,就好像是有了回应似的。那微弱的光顺着地面就传导过来了,居然让老兵们的意识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他们的药泵就悄悄地切换到“燃命模式”了,禁忌回路也启动了,能把那灵力反噬给压住,可代价就是啊,生命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似的,流得更快了。瑶光落在队伍最后面,脸白得像纸一样,声音有点发颤地说:“这可不是灵力共鸣啊,是‘集体执念’搞出了现实投影呢。把信念变成实体形状,这种事就连妖族古老的法术都很难做到,你们……居然真的做到了。”

可根本没人搭理她。

这时候啊,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前面那座有一半被埋在雪地里的气象站遗址呢。

那入口早就塌了,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竖井。

沿着那已经锈迹斑斑的梯子往下走了大概两百米,突然就感觉空气变得黏糊糊的,有一股腐朽和金属混在一起的味道,吸到肺里就跟咽了铁锈似的。

地库的大门上刻着玄天宗的符文禁制,但是被一道旧弹痕给穿透了,这弹痕就是铁鹞组留下来的最后痕迹,弹痕边缘都是焦黑的,好像还能感觉到当年爆炸残留下来的温度呢。

林澈把手一抬,大家就都停住了脚步。

就在那门里面,幽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照出了一个超级大的机械结构,大得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喘不过气来,那就是灵源母炉。

九十九根导灵桩围成一个圈,每一根导灵桩都连着一具干尸,那干尸的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痛苦和不甘心上。

他们的灵脉被硬生生地抽了出来,变成能源灌进了中央炉心,就跟活祭一样啊。

铁锤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眼睛扫到其中一根导灵桩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像触电了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张猛?!老五?!你咋还在这儿呢?!”他大喊着就扑了过去,手指刚碰到那冰冷身体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了极其微弱的心跳,“他们还没死透啊……这些家伙把兄弟们当成电池用了十年呐!”

林澈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似的。

他慢慢把肩上的战术背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三枚“共振爆雷”,这可是老工匠亲手做的。那爆雷的外壳是退役坦克的装甲钢,摸着又粗又冷,里面还缠着谐振线圈呢,这是专门用来破坏高密度灵力节点的。

“分成三组。”他稳稳地说道,开始下命令了,“A组去把能源桥切断,b组负责安置爆雷,c组去找找有没有幸存者,然后接应着撤离。都记好了——咱们不是来搞破坏的。”

他停了一下,眼睛把每张苍老又坚毅的脸都看了一遍,背后的战旗轻轻蹭着他的后背,就好像也在听他说话一样。

“咱们是来接兄弟们回家的。”

大家马上就行动起来了。

陈兰带着两个人朝着左边的通道去查看了,铁锤呢,就蹲在母炉的底部查看结构上的弱点。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地库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警报声从地库深处传了出来,红色的应急灯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那刺耳的蜂鸣声就像在割耳朵一样。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有人触发了防御机制呢,就见主控芯片一下子蹦出红字来:【外部指令注入 · 权限等级:叛将级 · 自毁协议已经启动啦】。

可他根本没停手,还接着下命令。

时间紧迫啊,得赶在彻底被封锁之前把爆破部署弄好。

突然,上头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碎石子就开始往下滚。

有个负责安爆雷的老兵猛一抬头,就瞅见头顶岩层裂了一道缝,紧接着一支带毒的弩箭“嗖”地一下飞过来,直接扎到一个同伴的肩胛上了。

那皮肉被毒灼烧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伴着同伴的惨叫,血腥味一下子就散开了。

执法堂的人来啦。

更多的箭从通风管道射出来,黑暗里就出现好几个黑影。

老兵们赶忙反击,可他们身上多年的伤病让动作变得特别慢。

一个接一个的人被射中倒在地上,血把地面都染红了,还渗到裂缝里,就像暗红色的藤蔓似的蔓延开。

“掩护啊!赶紧装弹!”铁锤大喊一声,把爆雷使劲砸进预定的槽位,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地库里嗡嗡直响。

就在这特别紧急的时候,陈兰突然把棉袄撕开了,露出里面的内衬,上头密密麻麻缝着信鸽的羽毛呢,每一片羽毛可都穿过百里暴雪,带着没送到的情报啊。她划着火折子,那火焰刚一碰到羽毛,立马就有一股焦糊味和铁锈味冒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特别凄惨的长叫,那声音在周围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