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那关节发出的响声就跟打雷似的。
那面残破的战旗在他的识海里微微地抖动着,幽蓝的火焰也悄无声息地燃烧起来了。
老工匠抬起头看着他,冷不丁地问:“你想干啥呢?”
林澈没吭声。
他只是轻轻地把王胖子放平了,用指尖在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鼻子里全是灰尘、血腥,还有旧纸张腐朽的那种味儿。
就在下一秒,一股像山海一样浩瀚的战意,从他身体里慢慢地升起来了。
这就是军道战体真正的力量啊——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就是为了守护。
他抬起手,手心里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符印,这就是兵神传承下来的“战魂引”。
他慢慢地把这个符印往王胖子的眉心按了过去。
“胖子啊……”他小声地说,“你都守了十年了。”“该我上场了。”
那股子战意啊,就像针一样,直往脑袋里扎。一下子,那些记忆的碎片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全涌上来了。
就想起断龙峡那儿,下着倾盆大雨,哨塔那儿火光漫天的。有八个战友啊,都倒在血泊里了。还有最后那声大喊:“王胖子!带着鸽子快走!!”
林澈呢,眼睛都没睁开。他就那么盘腿静静坐着,手掌心里的血印有点微微发抖,那战魂引就像丝线似的,慢慢渗进王胖子那乱哄哄的脑袋深处。那里面啊,就像泥地在翻滚,到处都是烧焦的土,断了的枪和破旗子斜插在泥里,有九个模模糊糊但是身姿挺拔的影子,就像钉子一样死死地守在那摇摇晃晃的哨塔前面。他呢,就那么静静地,任由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割着自己的神识。
小刀的吼声啊,一下子就穿透了这十年的时间:“告诉外面——我们没后退!”
就在这时候,林澈的手指头突然抖了一下。他可不是因为又伤心又愤怒才抖的,是因为他认出来那信鸽腿上的环,那编码格式是军情三处绝密级别的加密协议啊,这种协议只有“红线任务”才会用。这种任务呢,必须得兵部和宗门一起签字发布,而且还不允许有任何外面的支援进来。可是铁鹞组是军区直接管的侦察小队,根本就不在宗门的编制里面,怎么会接到这种指令呢?
这一下,疑团就像乌云一样聚起来了。更让他眼睛一缩的是,在记忆里,妖兽潮来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边境的荒原,而是从断龙峡北谷的深处冒出来的。那北谷啊,本来就是一片死沉沉的岩层,地质监测从来就没发现过有生命活动的迹象。就在那次任务的前三天啊,玄天宗找了个“勘探灵脉”的借口,申请把那个区域临时封锁七十二个小时呢。
这到底是凑巧呢,还是早有预谋啊?
林澈慢慢把手收回来,那血色的符印就在掌心消散了。王胖子的呼吸总算是平稳下来了,毒素暂时被军道战气给压住了。不过啊,他识海的裂痕可深着呢,如果找不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核心,最后肯定是要油尽灯枯的。
他把眼睛睁开了,那眼神就像刀刃一样锋利。
老工匠一声不吭地把那张残页递了过来,手指在秦岳的签名上轻轻点了点,说:“这个字迹啊,跟当年补给调度令上的是一样的。我查过档案库了,所有铁鹞组的任务记录,就在那天晚上全给烧没了。”他停了一下,声音沙哑地接着说,“但是他们没想到,有一份日志副本,是我当年偷偷抄下来的。我就知道他们会搞鬼,所以就把副本藏在灯芯里了。谁能想到呢,被灯油浸透的纸是最难点着的。”
林澈眼睛盯着残页边缘烧焦的纹路,突然就把师娘留下的玉佩残片拿出来了,轻轻地按在烧灼的地方。
嗡的一下,玉佩一下子变得特别烫,林澈的识海里响起了一阵古老的低鸣声,就好像远古的战鼓在血脉里回荡似的。
接着,指战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就冒出来了:
【检测到高强度战魂残留波动,情感锚点:执念、守护、未完成的誓言】
【坐标锁定:断龙峡北谷,有深埋的东西,有金属反应,能量衰减率符合军用制式武器的特征】
他没说话,站起身来,把墙上那件染着血的旧军衣拿下来披在身上了。那布料摩擦起来的声音,又沙哑又刺耳。你再看袖口,都已经磨破了,肩头上还有弹孔修补过的痕迹呢。这可是师父兵神最后一次穿的战袍啊,在他隐匿的那十年里,这战袍就从没离开过他的身边。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金属轻轻叩击地面的动静,声音由远到近,那节奏就跟军人走路似的,稳稳当当的。
楚嫣然就站在门口呢,雨水顺着她身上的战术外骨骼往下流,在地板上积成了一小片水洼。那水洼的水面上,晃悠悠地映着灯光,还有她那张冷峻的脸。
她瞅着林澈,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最后呢,就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打算把那段过去翻出来吗?”
林澈啥也没说,就把玉佩往怀里一收,那动作可坚决了。
突然,楚嫣然抬手把左肩甲给摘了下来,然后在金属的表面快速地刻出了两个深深的痕迹——“铁鹞”。
她轻轻地说:“我娘当时也在那条撤离的路线上呢。”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可听起来就像刀锋在铁板上划过去一样,“我娘是活下来了,但是她这一辈子啊,老是梦到那些人还在喊‘顶住’。我娘说,那天晚上,有人故意把通讯中继塔给关了。”
风从走廊吹过去,走廊外面的雨声慢慢变小了,就只有林澈的衣角被吹得呼啦啦响。
现在啊,就是要把一张盖了十年的谎言之网给撕开,这张网可是由宗门、叛徒还有那些沉默的人一起编织起来的。而这第一把揭开真相的刀,就藏在那些尸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