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风啊,就跟刀子似的,把这黑夜都给割得七零八落的,还把地上那些凝结着血的冰碴子卷起来,在空中划拉出道道猩红的线。
林澈刚一踏上北门的防线,脚底下的冻土“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那裂纹就跟蜘蛛网似的到处蔓延,每条缝里都往外冒暗红色的雾气呢,感觉这大地都在为马上要开始的厮杀吓得直哆嗦。
他可是走了三十里山路啊,一步都没歇着。
他的经脉早就让那满腔的战意给烧得一道一道地开裂了,每次呼吸就跟吞了烧红的铁砂似的,喉咙里那股子腥甜一个劲儿地往上涌,舌尖都被咬破了,血的味道和着霜气在嘴里都结成咸咸涩涩的小冰粒了。
但他的脊梁啊,还是直直的,就像那杆怎么也折不弯的长枪一样。他扛在肩上的战旗虚影,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这可不是风的声音,这是数不清的亡魂小声嘀咕凑成的军号声啊,是千军万马把山河都踏破的那种回响,是这片土地上马上就要打响的血战的号角声。
北门外面呢,那妖兽潮就跟一大片黑云似的压过来,那股子腥臭的味儿直往脸上扑,有腐肉的味儿,还有内脏烂掉的那种恶臭,再加上灵力乱得不行形成的那种刚猛的风,刮在脸上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难受。
耳朵边全是低吼声、嘶鸣声,还有爪子刨地的那种刺啦刺啦的声音。老远的地方有一头三阶的裂地狼,仰着脖子嗷嗷叫,那声波震得残破的墙上直往下掉灰呢。
寒风吹过那断了的炮管口子,发出那种呜呜咽咽的尖声,就跟战场上亡魂在哭似的。
三阶以上的妖兽都有二十多头了,这里面还有好几股气息都快接近四阶了,那可都是能把钢铁城墙给撕烂的吓人玩意儿。它们的眼睛里透着幽绿的凶光,肌肉一块一块地鼓着,皮毛上沾着血痂和冰霜,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抖一下。
特战营剩下的那些人都缩在断墙后面,战甲破破烂烂的,皮开肉绽的伤口就露在外面。刚流出来的血,一下子就被冻成了暗红色的冰棱子,黏在铠甲缝里,摸一下就跟铁刺似的扎手。
楚嫣然一条腿跪在地上,手里的长戟深深地插到冻土里面,好撑住自己的身子。嘴角往外渗血呢,血滴到雪地上,眨眼就变成了红色的小珠子。
她的手指头还紧紧地抠着通讯器呢,指关节都白了,手掌心被通讯器的金属边给磨破了,丝丝的血渗了出来。她有气无力地问:“炮组……还剩下多少啊?”
“就剩最后一门还能使,可能源连百分之五都不到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又一座炮台炸膛了。火光一下子就冲到天上去了,那热气浪卷着金属碎片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有个战士被掀出去好几丈远,“哐当”一声砸进断墙里,嘴里喷出的血都带着烧焦的味儿。
那火光把半边天都映得红彤彤的,楚嫣然满脸都是血污,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她咬了一下舌尖,想强撑着提起最后那点儿灵力,可喉咙一甜,又把涌上来的血给咽下去了。
就在这都快撑不住的时候,有个身影从硝烟和残骸里穿了过来,踩着碎石子和断了的刀刃就走过来了。
脚步特别沉重,但是又稳得像钟摆一样。每走一步,地面就像蜘蛛网似的裂出好多缝儿,就好像有什么很古老的力量随着他的脚步慢慢醒过来了。
风雪里,他扛着战旗,衣服破破烂烂的,可是没人敢正眼瞧他。
这人就是林澈。
谁都没想到他会来。有个灵力检测出来是零的家伙,就是个“废柴”啊,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呢,咋就有胆子出现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呢?嘿,他还真就来了。
老工匠那脸啊,黑得跟啥似的,还满是焦黑,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阵心说:“旗……就插那儿!只要战旗一插到位,共鸣阵就能被激活啦!”那可是他一晚上没睡觉赶出来的成果呢,把军道符文和灵能回路给融合到一起了,本来是为以后打仗设计的一个原型机,谁知道现在就得提前拿出来用在这生死攸关的战斗里了。
七门已经报废的火炮用特殊的线路给连起来了,在核心的地方留了个凹槽,这凹槽啊,就是专门用来承接战旗的力量的。
林澈站在那儿,慢慢地抬起手。那战旗的虚影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嘿,居然发出了金铁碰撞的声音,就好像有千军万马一块儿在呐喊似的。然后“唰”地一下,猛地就往下插。
“轰——!”这一下可不得了,大地猛地一震,感觉整个战场就像是被注入了一颗特别狂暴的心脏一样。就在战旗插到阵眼的那一瞬间,七门破破烂烂的火炮同时亮起了暗金色的纹路,就像那些一直睡着的巨兽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样。
有一股看不见的波动从战旗这儿开始往四周扩散,这波动所到之处啊,战士们身上的伤痛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本来枯竭得不行的灵力居然开始慢慢地恢复了,那战斗的意志一下子就涨了不止三成呢!有个快要死了的士兵突然把头抬起来,眼睛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似的,说:“我……我能活动了!这种感觉啊,就好像回到了新兵集训第一天的时候,全营拉练走了百里都不倒下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啊!”这可不光是简单的力量增加啊,这是把军人骨子里的血性和信念给唤醒了呢。
炮火又开始响起来了,不过这一回可不是乱响一气了。每一颗炮弹都准准地砸在妖兽群最密集的地方,“轰”的一下就炸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来,成片成片的黑影就倒下去了。
那爆炸的冲击波把雪都卷起来了,就像浪一样,热气也呼呼地往上冒,空气里全是烧焦的肉味和硫磺味。
林澈站在阵地的中心,那战旗的虚影高高地耸入云端,他的衣服被风吹得呼呼响,就跟从战火里走出来的战神似的。
他眼睛扫了一下前面像潮水一样汹涌扑来的妖兽,右手慢慢地把腰间的长枪握紧了——枪把子凉飕飕的,可因为他心里那股战斗的劲儿太足了,都有点微微发热了。
就在这个时候呢,山脊上头,夜魇把眼睛睁开了。
周围灰雾蒙蒙的,他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两只手捏着印诀,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那声音就像风一样钻进了战场:“林澈啊……你修炼的可不是啥力量,那是能引发毁灭的东西。”
这声音虽然不大,可直接就钻进林澈的脑袋里了。
一下子,熔炉室的画面就在眼前冒出来了——大火呼呼地烧着,到处都是尸骨,少年跪在一滩血里,耳朵里一直回荡着师父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一定要守住兵心……”
这可是《军道战体》觉醒时候的记忆,也是他最不想去想的事儿,就像个深渊一样。
那战旗的虚影轻轻地晃了晃,林澈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额头角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皮肤对抗呢。
他心里明白这是幻象,是精神被侵蚀了,可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躁动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战意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但是他没往后退。
反倒冷笑了一下,把自己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到心口那个战旗的烙印上。
“你说得不对。”他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又沙又哑,可那股子坚定劲儿却一点也不少,“咱当兵的,字典里就没有往后退这一说,更没有啥毁灭,就只剩下守护了。”
话刚说完,枪就亮出来了。
枪尖一下子冒起了赤红色的火焰,那火焰顺着枪杆子就往上爬,嘿,这是把战旗的一部分威力给弄过来自己用了。
这时候,一头四阶的裂地熊嗷嗷叫着扑了过来,那爪子把空气都给撕开了,尖啸声刺得人耳朵疼,就这爪子的力量,合金装甲都能给拍碎喽。
林澈呢,迎着熊就冲上去了,脚底下一点没停,枪头子直直地就刺过去了。
“轰!”
枪尖一下子就把妖兽的脑袋给捅穿了,赤焰猛地炸开,脑浆子和碎骨头到处乱飞,热乎乎的血溅到林澈脸上,刚觉着烫呢,一下子就凉下来结成冰了。
那裂地熊老大个的身子“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扬起一片尘土和雪,这冲击力把几个战士震得往后直趔趄。
整个场地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所有活着的人都瞅着那个站在战旗
这人啊……从来就不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呀……就是战旗所指向的那个人。
在远处的山尖上,夜魇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嘴角往上一挑,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笑。
“不错啊,当兵的那股子心气儿已经起来了,就差一步了……就能把那根导火索给点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