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的老花镜都滑到鼻尖了,他那浑浊的眼珠里映着暗金碎片呢。他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这是军阵心核?”他那干瘦的手指轻轻在碎片上那些若隐若现的纹路摸了摸,就好像在摸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似的。指尖传来的感觉又冷又硬,就跟金属似的,可又好像有脉搏在微微跳动,感觉那碎片里像是封着一段还没熄灭的战魂呢。
窗外的风呼呼地穿过屋子,把墙角那些泛黄的图纸都卷起来了,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是以前战场上号角吹完之后的那点余音。
“以前老首长带着咱们在西疆布阵,用十万将士的血才炼出了七枚心核。后来呢……后来他说要留一枚给以后的兵。”
林澈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手心还留着心核传来的热度呢,就像一把埋在灰里的小火苗,顺着血管一点一点地往心脏那儿烧。
三年前啊,他在补给站仓库里翻出那本沾着血渍的《军道战体》残卷的时候,那扉页上就画着这样的暗金纹路。当时他的手指在纸面上划过的时候,就好像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战鼓的声音。
这时候呢,那股热劲儿透过桌面传到了他的手心,他皮肤沉睡很久的召唤似的。
“老陈啊,”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就像沙子在喉咙里磨一样,“这是在密库最深处找到的。昨天夜里系统提示‘血脉认证通过’,我妈留下的金属牌亮了,那背面刻着‘西疆·甲字七号’。陈铁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他那原本佝偻着的背却一下子挺得直直的,就好像是一根被风雪压得弯弯的、可就是不肯折断的老松树一样。
他伸手在工具箱最底下翻出了一个铜盒子,那盒盖一打开的时候,就传来了很轻微的“咔”的一声,紧接着,一股夹杂着陈年铜锈味还有檀香气息的味儿就飘散开来了。
盒子里放着半块刻着“西漠·烽燧”字样的玉符呢。他的手指尖忽然抖了一下,小声地嘟囔着:“这玉符啊……我以前一直都觉得它就是个纪念品罢了。谁知道昨天夜里它突然就变得发烫了,我这才明白,叶夫人说的‘时机到了’,说的就是今天啊。”说完,他把两块玉符给拼到了一起,那边缘堆得是严严实实的,上面的纹路连起来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图腾。等他滴了血认主之后,玉符就有微微的光亮在流转着,就好像有那种低沉的战歌在空气里震动着一样。
“十年前兵神夫妇失踪的那个晚上,叶夫人塞给我这个东西,还跟我说‘要是有一天小澈带着军阵心核来了,你就告诉他,当年的血可不是白流的’。”
林澈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喉咙里干巴巴的,就像是砂纸在互相摩擦似的。
他就想起了师娘留下的最后那封信,那上面“等你”两个字,墨渍都晕开了,这两个字总是在深夜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好像还能摸到那信纸的粗糙,还能感受到信纸的温热呢。
这时候,他的腕表震动起来了,耳边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第二处残桩的位置已经确定好了——就在废弃训练场那儿,得用军功血印配合‘冲锋’军令才能把它唤醒。”他就把心核收到了贴身的口袋里,金属扣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就像是战前整理装备的号令似的。
---
那废弃训练场到处都是锈迹,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草叶子上凝结着夜里的露水,脚踩上去的时候,又湿又滑,还凉飕飕的。林澈就站在那杂草长得乱七八糟的靶场中间呢。他把指尖都咬破了,血珠子冒了出来,滴到残桩凹下去的地方,“滋”的一声轻响,血立马就被石纹给吸进去了。
他压低声音喊了句:“冲锋!”那声音就像绷紧了的弓弦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这时候,残桩突然抖了起来,石纹里一下子涌出暗红色的光,就跟熔岩往外冒似的,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给罩住了。
那股子热浪直往脸上扑,皮肤刺刺地疼,就好像自己正处在被大火烧得厉害的战场上一样。
“吼——”从靶墙后面猛地蹿出三道黑影,爪子上盖着青鳞,带起一股腥臭味儿的风,那鼻息就跟臭沼泽冒泡似的。
林澈不但没往后退,反而朝着前面冲了过去,军体拳的第一式“开碑”就这么打了出去。这一拳出去,拳风把空气都给撕开了,“噼啪”一声爆响。
当拳风擦过离他最近的那只妖兽的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昨天王胖子说的话了。王胖子说:“你这拳风啊,就跟咱们以前打靶用的子弹似的,直来直去的,一点花架子都没有。”想起来那时候,靶场里风沙直往脸上吹,枪声震得耳朵都快聋了,而现在呢,他这拳头啊,就跟枪一样厉害。
“砰!”那靶墙一下子就裂了,碎石头到处乱飞,打到脸上可疼了。
林澈的拳头就停在离妖兽的咽喉还有半寸的地方。那妖兽啊,内脏都已经被震碎了,瘫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抽搐,那又腥又臭的血从口鼻里不停地往外冒。
这时候,林澈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战技‘破军扫射’解锁了,军道战体第二重‘承山’的进度达到30%了。”他把拳头上的血擦了擦,那血热乎乎的,还黏糊糊的。他看到靶墙的裂痕是那种细细密密的波纹形状,特别像重机枪连续点射之后的弹道。
---
在三公里之外的越野车驾驶座上,苏清月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都变白了。她刚刚用灵识把训练场扫了一遍,就在残桩那块儿察觉到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能量。一种呢,是她熟悉的灵力波动,另一种啊,特别像老爸提到过的“老派军人的血气”,那股劲儿又炽热又厚重,还带着铁和火的那种质感呢。
她的手指头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就按下通讯器说:“记录编号x7,标记成‘疑似军魂残留’,先别公开啊。”这时候夜风一吹,把她的头发梢都给卷起来了。突然,她就听到楚嫣然轻轻笑了一声,说:“清月啊,你说咱们军区那个被当成‘废柴’的家伙,会不会身上藏着个大秘密啊?”
车载电台这时候响起来了:“监察官,特种队的楚队长请求一起去勘察呢。”楚嫣然穿着作战靴,从碎砖上踩过去,发出那种脆脆的“咔哒”声。
楚嫣然蹲下来,手指头顺着靶墙的裂痕划过去,一抬头,目光就和苏清月对上了,说:“这看着像冲击波,可是没有火药残留啊。”说着她就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弹壳来,那金属弹壳的冷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我在林澈的维修舱捡到这个的,检测仪显示这是纯物里动能弹,但是这个膛压啊……”她把数据调出来看了看,“比现役的重机枪高出了37%呢。”
---
接下来的这四十八个小时啊,就好像是一场血与铁的循环似的。
大半夜的时候,在那艘沉没舰艇的底舱里,海水都到膝盖那么高了,冷得刺骨啊,每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铁锈和咸腥味。
林澈猛地拍出一掌,那掌风就跟锤子似的,一下子就把钢板给打穿了,紧接着系统的提示音就在耳边“轰”地响起来:“断岳肘击·解锁。”那溅起来的水花打到脸上,就跟刀割似的,冰凉冰凉的。
黎明还没到的时候呢,在旧防空洞里,有碎石子压在半边身子上,肩膀也被尖尖的岩角给刺破了,血都渗到迷彩服里去了。他拿肩膀去撞墙壁,那岩层“轰”的一下就崩裂开来。就在“铁脊横栏”弄好的一瞬间,他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跟战鼓敲响了似的。
空气里到处都是尘土,还夹杂着汗水的咸味。
等到早晨的阳光照进维修舱的时候,军道战体的第二重“承山”就圆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