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程砚清忧心忡忡,若按先帝手札诊治,风险太大...
但若放任不管,苏璃拾起书卷,陛下就会步先帝后尘。
她走到案前,铺开宣纸。根据云昭的手札,她很快画出改良后的手术器械图样——更精细的锯齿,更灵巧的关节,还添了止血用的银夹。
赵铭,天工坊可能制作?
老匠人仔细端详图样,眉头越皱越紧:工艺不难,但需活体试刀...
用我的份例买百头猪羊。苏璃斩钉截铁,在城西别院秘密试验。
程砚清突然跪地:娘娘三思!若走漏风声,朝中必会非议娘娘...
那就让他们非议!苏璃猛地转身,眼中闪着决绝的光,程卿,本宫问你,是陛下的性命重要,还是那些虚名重要?
老尚书怔在原地。他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那眼底的焦急与痛楚,与当年在云昭病榻前一般无二。
老臣...明白了。
当夜,城西别院悄悄运进大批牲畜。而苏璃在凤仪宫对着云昭的手札,一夜未眠。晨光微熹时,她添完最后一笔注释,忽然发现手札末页有行小字:
若后世遇此症,当择明主而治。
墨迹与前面不同,显然是后来添加的。她想起云昭晚年常看着年幼的云承睿叹息,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娘娘,女官轻声来报,陛下醒了,正在发脾气...
苏璃将手札锁回铁匣:告诉孙太医,用安神散。
可太医说安神散用多了伤身...
照做!她罕见地厉声喝道,随即又放柔语气,等器械制成...本宫亲自向陛下请罪。
朝阳升起时,铁匣被送回暗格。苏璃对镜整理朝服,发现鬓间又添一缕白发。
有些重担,注定要一代代背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