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石头成了无尽树林的“常客”,隔三差五就进去找妖兽打架,肉身在一次次硬碰硬的磨砺中愈发恐怖,连林舟都打趣说他快成“妖兽屠夫”了。
萧尘站在不远处的演武场,锈铁枪在手中挽出朵朵枪花,枪芒吞吐间,竟带着几分内敛的厚重。
一年潜修,他已稳稳踏入大乘巅峰,距离渡劫境只有一步之遥。
虽比姜璃稍慢,却根基扎实,枪法中的“破”与“守”愈发圆融,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举重若轻。
“不错,力道又稳了些。”萧尘收枪,看着石头,眼中带着笑意。这师弟虽憨,在修炼上的韧性却无人能及。
姜璃则在剑坪上练剑,红衣在白雪中格外醒目。
她的剑意已臻渡劫巅峰,锈铁剑划过空气,竟听不到丝毫声响,只有落下时,地面的积雪会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
一年来,她不仅精进了修为,更从林舟偶尔指点的“心剑”中悟出了几分门道,剑势愈发灵动,却也愈发致命。
而竹院的角落里,苏舍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
那是一年前林舟随手丢给他的,封面上没有名字,里面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华夏的诗词。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某以前怎么没见过这般壮阔的句子?”
苏舍喃喃自语,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时不时摇头晃脑地念上两句,浑然忘了周遭的一切。
如今的他,开口闭口都是“诗言志”“词言情”,连喊他吃饭,有的时候都会念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才动筷子。
林舟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本是想让苏舍多了解些“外面的世界”,没料到这书竟成了他的执念。
不过也好,修士的道有千万种,有人求长生,有人求力量,有人求诗词歌赋,倒也有趣。
“萧尘这小子,倒是成了最慢的一个。”林舟瞥了眼演武场的萧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萧尘是最早进宗门的,资质也算的上顶尖,却从不贪功晋级,最稳。
大乘巅峰看似比姜璃的渡劫巅峰稍逊,可林舟知道,这小子的神魂强度和枪意底蕴,早已超越了境界本身,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午后,雪停了。
四域的方向,隐约传来灵力波动——那是各大势力在加紧修炼、布置阵法的气息。
南域的地脉之光冲天而起,中域的浩然正气凝聚成云,东域的青木之气弥漫千里,西域的佛光隐现……
那些老祖宗们站在宗门最高处,望着天空,眼神凝重。
“谣言越真,说明上界的人越近了。”
“备战吧,无论他们是神是魔,来了,就得接招。”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四域之上。
青云宗的竹院里,林舟放下杂记,看向天空。
“快了。”他低声自语,仿佛在跟谁说话,“上界的‘朋友’,也该下来走走了。”
风吹过老槐树,积雪簌簌落下,掩盖了庭院的脚印,却掩盖不住那即将到来的,席卷天下的风暴。
而萧尘、姜璃、石头、苏舍……这些在平静中悄然成长的年轻人,还不知道,他们将在这场风暴中,扮演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