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近万年，见过的强者不计其数，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压——那是一种凌驾于“道”之上的俯瞰，仿佛他们这些半步问道、渡劫后期，在对方面前，真的只是蝼蚁。
普善古佛更是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跪倒在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者？！”
山脚下，那些尚未走远的信徒和低阶佛修，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是……是谁？！”
“好强的气势！比真佛、古佛强太多了！”
“是有人来挑战佛门吗？这是谁啊？敢在万佛山撒野？”
议论声中带着惊恐，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山巅，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金光与一道隐约的白袍虚影，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形。
大雷音寺最深处，一间终年不见天日的禅房内。
八道身披金色袈裟的身影盘膝而坐，他们气息沉寂，仿佛与寺庙融为一体，正是佛门第一等的存在——大佛。
此刻，这八道身影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瞳孔中没有惊慌，只有深深的凝重，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殿宇，落在山巅的白袍虚影上。
“好强的气息……”左侧一位大佛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这股气势，竟能让我等都生出忌惮，绝非我佛门中人。”
“查遍近万年来的强者名录，从未有过这号人物。”右侧一位大佛沉声道，“是中域的老怪物？还是北域隐世的至尊？”
“都不像。”中间一位大佛摇了摇头，指尖在身前划过，佛纹闪烁，“这股气息……很陌生，却带着一股‘随心所欲’的逍遥意，不似任何已知的道统。”
他们八人，皆是问道境的大能，是佛门真正的根基，早已不问世事，今日却被山巅那道虚影的气势惊动——能让他们同时动容的存在，足以颠覆整个大陆的格局！
“他要保那个书生。”一位大佛目光微凝，“那书生知道了我们太多事，若被他活着离开，对佛门不利。”
“可……”另一位大佛犹豫道，“那白袍身影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八人联手，有胜算吗？”
禅房内陷入沉默。
忌惮，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感受。那道虚影虽未动手，却已让他们明白，对方的实力，很可能在他们之上。
“再看看。”中间的大佛缓缓道，“若他只是为了带走那书生，便暂不与他为敌。若他想挑衅我佛门根基……”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便是拼着付出代价，也要让他留下！”
能修行到这个修为的都不是蠢蛋，明知不可为鹅，还要去的就是蠢蛋。
山巅广场。
苏舍看着面前那道熟悉的白袍虚影，眼眶一热，连忙躬身行礼：“师尊！”
是师尊！
虽然只是一道虚影，虽然气息比他记忆中淡了许多，可那股慵懒中带着护短的气息，绝不会错！
白袍虚影没有回头看苏舍，只是目光淡淡扫过那些僵在原地的佛修，语气听不出喜怒：“佛门？号称慈悲渡世，却对一个求道的书生围杀至此，这便是你们的‘佛’？”
玄真真佛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那道目光下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浑身颤抖，冷汗浸湿了暗金袈裟。
其他佛修更是如坠冰窟，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怎样恐怖的存在——这书生的师尊，竟是一位连他们佛门八尊大佛都要忌惮的绝世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