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报告的墨迹尚未干透，那部红色电话的铃声就像精准的报丧鸟，再次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老谭离得最近，深吸一口气，抓起了听筒：“市局重案一组。”
他的表情在几秒钟内从疲惫转为惊愕，又从惊愕变为浓浓的疑惑。他捂住话筒，看向季青，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头儿，南郊派出所报过来的……景观河漂上来一具男尸，这不算奇。奇的是……尸体身上，有两套完全不同的身份证明。”
“什么？”陈锐刚端起的咖啡顿在了半空。
季青的眉头瞬间锁紧：“说清楚！”
“发现尸体的位置是南郊凤林河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法医初步检查，死者男性，四十岁左右，死因是头部遭受重击。但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装着身份证和名片，显示他叫张超，是城西‘速达’货运公司的司机。”老谭语速加快，“可同时，他穿着的工装夹克内衬里，缝着另一个名字——李国胜，而且夹克胸口还别着一枚‘星辉科技’的工牌，照片和死者本人基本吻合！”
一个死者，两个身份？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诡异。
“张超……李国胜……”季青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神锐利起来，“通知法医、技术队，立刻出现场！陈锐，马上核查这两个身份信息的真伪！”
凤林河段现场。
雨水使得河水有些浑浊，尸体已经被打捞上岸，盖着白布，放置在岸边。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气和水草腐败的味道。
法医何健正蹲在旁边进行初步尸检，见到季青，他站起身，摘掉沾血的手套，表情严肃：
“季队，死者头部遭受钝器多次重击，是致命伤。死亡时间大概在48到72小时之间。尸体在水中浸泡，有一定程度的破坏，但奇怪的是……”
他顿了顿，指向尸体脚部：“死者脚踝部位有轻微的、不明显的约束性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捆过。另外，虽然尸体泡了水，但他指甲缝很干净，几乎没有挣扎时留下的皮屑或纤维，这不正常。”
一个被捆绑过，但指甲干净，没有明显搏斗痕迹的受害者？季青记下这个矛盾点。
技术队的汇报接踵而至：“季队，现场河岸勘查过了，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或血迹。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是抛尸入水。”
这时，陈锐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脸色更加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