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的风似乎都比市区更冷,卷着化工厂残留的化学品味和泥土的腥气,吹得人皮肤发紧。
根据测绘部门提供的精确坐标,重案一组在化工厂东面一里处,找到了一片早已荒废的野地。几棵歪歪扭扭的老树在风中伫立,其中唯一一棵槐树,枝桠虬结,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突兀。
“头儿,是这棵吗?”陈锐指着那棵最大的槐树,语气有些不确定。周围的荒凉和纸条上的诡异指示,让气氛无端变得紧张。
季青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槐树根部附近一片略显松软的泥土。那里的杂草生长得不如周围茂盛。
“挖。”她言简意赅,朝身后提着工具的技术队队员示意。
铁锹破开潮湿的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老谭更是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谁知道
挖了不到半米深,铁锹尖端碰到了硬物,发出一声“铿”的脆响。
“有了!”技术员喊道,立刻改用小铲子和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周围的泥土。
一个边长约二十公分的生锈铁盒,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盒子样式老旧,上面布满了红褐色的锈斑,挂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小锁。
技术员小心地将铁盒取出,放在铺好的证物布上。痕检员上前,仔细检查了锁具和盒身。
“锁是坏的,没锁上。”痕检员报告,然后戴着手套,轻轻掀开了盒盖。
没有预想中的骸骨或血腥物品,盒子里面的东西,带着一种时光凝固后的沉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学用的作文本,封面是那种印着激励话语的彩色图案,但已经严重褪色,扉页的位置被齐根撕掉了,只留下参差的毛边。
作文本庞也变得模糊。
最底下,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尺寸很小,边缘已经磨损。照片上是三个勾肩搭背的小男孩,对着镜头笑得没心没肺,背景依稀能看出是老式厂区的模样。由于年代久远和保存不当,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就这些?”陈锐有些失望,“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信息?这怎么找?”
季青却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三个孩子的笑容如此真切,与化工厂里那只求救的小手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
“这些,就是‘过往之证’。”她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凶手在跟我们玩一个拼图游戏。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身份,拆散了,藏起来了。”
她将照片放回证物袋,下令:“技术队,用一切手段处理这三样证物。我要知道作文本里写了什么,徽章的具体品牌和年代,还有这张照片,尽可能做清晰化处理,我要看清这三个孩子的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