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队的探灯将张建国的卧室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中清晰可见。那串墙上的数字“0714”,在强光下更显诡异,仿佛带着某种未尽的诅咒。
“查!”季青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张晓堂人呢?我要见他。”
老谭很快将死者的儿子张晓堂带了进来。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衣着体面但此刻面容憔悴、眼神涣散的中年男人。他双手紧紧攥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张先生,请节哀。”季青示意他坐下,语气放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们理解你的悲痛,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你坚持认为你父亲是被人害死的,除了那张纸,还有其他依据吗?你最近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张晓堂抬起头,眼圈通红,声音沙哑:“我、我上周三还跟他通过电话,听着挺正常的!我爸这人虽然独居,但身体没什么要命的大病,高血压吃药控制得很好。他怎么可能会被活活吓死?一定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他越说越激动,“那张纸!那张纸就是证据!谁会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我们正在调查。”季青冷静地回应,然后话锋一转,“你父亲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没有表现出不正常的恐惧、焦虑?”
张晓堂努力回忆着,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爸退休这么多年,平时就下下棋,逛逛公园,没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脾气是有点倔,但也不至于和人结这么大的仇啊……”
“那这个数字,‘0714’,你有印象吗?”季青指向床头柜后的墙壁。
张晓堂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眉头紧锁,最终还是茫然地摇头:“没见过,从来没听我爸提过。这……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陈锐在老谭的指导下,对房间进行更细致的二次勘查。他几乎是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检查地板缝隙。在床脚与墙壁的夹缝里,他的镊子夹起了一小片几乎被忽略的、非本地的深蓝色纤维,小心翼翼地放入证物袋。
“季队,谭哥,有发现!可能是嫌疑人衣服上刮下来的!”
老谭那边也有了进展。他排查了小区仅有的几个监控,发现就在三天前的深夜,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形瘦高的年轻男子曾多次在张建国所在的单元楼下徘徊,行为鬼祟,并且刻意躲避了正面的摄像头,没有拍到清晰正脸。
“时间点对得上邻居听到争吵的时间。”老谭将打印出的模糊监控截图递给季青,“特征吻合:年轻,男性。”
现场临时分析会就在客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