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都带出来了。
心萍……她肯定担心坏了。
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她怎么熬过来的?
还有爹娘……一想到家人,他的心就揪紧了,归心似箭。快了,就快回去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陪陪他们。
车子颠簸了一下,他伤口一痛,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旁边的医疗兵立刻关切地问,
“团长,没事吧?再坚持一下,到前面医院就好了。”
“没事。”
戚何摇摇头,声音沙哑,“兄弟们怎么样?”
“都处理过了,生命体征平稳,就是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养。”
医疗兵答道。
戚何点点头,放心了些。
他重新靠回去,思绪又飘远了。
这次能出来,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是靠平时训练的积累和关键时刻的冷静判断。
还有……就是对回家的强烈念想。
是必须活着回去这个念头,在最绝望的时候撑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被找到的几个小时前,千里之外的家属院,林心萍刚刚从张政委那里得到了搜救队已经发现线索的消息。
那颗悬了十几天的,备受煎熬的心,才刚刚落下一点点。
车子开了大半夜,终于在天蒙蒙亮时,抵达了前线指挥所的野战医院。
早已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等在医院门口。
车子一停稳,担架立刻抬了上来。
戚何被小心地扶上担架时,还试图自己走,却被医生坚决按住了。
“团长,您就别逞强了!您这腿和胳膊的感染都不轻,必须立刻系统治疗!”
戚何没再坚持。
躺上担架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视线有些模糊,耳边嘈杂的人声仿佛隔着一层水。
他被迅速推进处置室,清创、输液、打针……药物的作用下,剧烈的疼痛渐渐变得迟钝,沉重的困意终于彻底将他淹没。
这一觉,戚何睡得昏天黑地。
中间偶尔被伤口疼醒,或是护士来换药测体温,他都是迷迷糊糊的,很快又睡过去。
等他再次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阳光透过帐篷的窗户照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动了动,左臂和腿上的伤还在疼,但那种灼热的肿胀感减轻了很多。
人也感觉有了点力气。
“戚团长,您醒了?”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旁边记录着什么,看到他睁眼,立刻笑着走过来,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灶上一直给您温着粥呢。”
戚何点点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小护士赶紧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着他,用勺子一点点喂他喝下。
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依旧沙哑。
“快一天一夜了。”
小护士说,
“医生说了,胳膊和腿上的伤,侥幸没伤到骨头,您就是累脱了力,加上感染发烧,现在烧退了,好好补充营养,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其他几位同志情况也稳定了,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