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出口,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在狭窄的房间里踱步,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他们用一点臭钱就把我打发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陆夫人看着女儿近乎癫狂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小雨!你冷静点!白家我们惹不起啊!上次能拿到钱已经是万幸了,你再闹下去,万一他们……”
“万一他们怎么样?”
陆雨猛地转身,眼神偏执而骇人,
“还能杀了我不成?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危险的,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在她心里疯狂滋生。
“他们想用钱擦干净屁股?没那么容易!凭什么我活该代替白晓梅受苦!”
陆雨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再也不是在白家人面前畏缩的模样,
“我不止要钱,我还要拿回我应得的一切!他们不让好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小雨!你别做傻事!”
陆夫人扑上去想拉住她,却被陆雨一把推开。
这一推用了十足的力气,陆夫人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跌去,后腰重重撞在木头桌角上,痛得她闷哼一声,瞬间弯下了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女儿眼中那疯狂的光芒让她心寒。
她强忍着痛,声音发颤,
“小雨!你醒醒!我们能拿到这笔钱安安稳稳过日子,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你还想怎么样?再去闹?再去让人家像赶乞丐一样赶出来吗?”
“安稳?呵……”
陆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环视着这间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桌子的出租屋,声音尖利,
“管这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日子叫安稳?妈,你是不是在小门小院里待久了,连什么叫真正的好日子都忘了?”
她几步冲到窗前,猛地一把扯开了那用来隔绝外界的窗帘,午后的阳光瞬间刺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也照亮了陆雨脸上扭曲的恨意和不甘。
她指着窗外破败的街景,低矮的房屋,晾晒着的廉价衣物,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现在像什么?你再想想白家那大别墅,那花园,那保安!那才是我本该过的日子!那才叫生活!”
“可那不是我们的!”
陆夫人扶着腰,忍着痛楚,试图用现实唤醒女儿,
“那是白晓梅的!她现在姓白!我们姓陆!”
“我差点也该姓白!”
陆雨猛地回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是白家的仇人害了我!是白晓梅占了我二十年的人生!他们白家难道不该补偿我吗?就那么一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
她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在白家别墅前被强行压下的念头,此刻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蔓延。
她不仅想要钱,她更恨,恨命运的不公,恨白家的“施舍”姿态,恨白晓梅的“好运”,甚至恨母亲的懦弱和“容易满足”。
这种恨意烧光了她的理智,也给了她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他们不是怕丢人吗?不是讲究体面吗?”
陆雨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
“好啊,我就让他们好好‘体面体面’!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白家是怎么对待替他们养了亲生女儿二十年的养父养母的!我要让有头有脸的白家,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陆夫人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腰上的疼了,扑过去想捂住女儿的嘴,
“小雨!你疯了!这种话不能乱说!你这是……你这是要毁了你自己啊!白家那种人家,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他们动动手指头,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