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帮娘擦眼泪，可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完。
张老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他的脸，确认这不是幻觉，才终于嚎啕大哭，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啊！你要是再不回来，娘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爹这几天，一句话都不说，就盯着房顶看，饭也不吃，药也不喝，我……”
话没说完，张老太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着，看得张国伟心疼不已。
他连忙扶着娘的后背，帮她顺气，又拿起炕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娘，您别激动，慢慢说，大夫一会儿就来，您好好歇着，别累着。”
这时，躺在旁边的张老汉缓缓动了动。
他原本闭着眼睛，听到母子俩的对话，眼皮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一条缝。
当他看到炕边的张国伟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攥紧了张国伟的另一只手。
“爹！”
张国伟连忙转头看向爹，眼眶又红了，
“我回来了，您别担心，以后我再也不离开您和娘了！”
他能感觉到爹的手在用力，那力道里满是激动与牵挂......
张老太缓过劲来，拉着张国伟的手不肯放，一会儿问这，一会儿温那，有没有受委屈，语气里满是心疼。
张国伟耐心地回答着，捡着重要的话说，还没敢提秀儿和肚子里的孩子，怕现在刺激到爹娘，只说自己被一位好心的大叔和姑娘救了，一直在那边养伤，直到最近才恢复记忆，赶紧往家赶。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是李大爷带着大夫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帮忙的村民。
大夫快步走进屋，看到炕上的老两口因为张国伟的归来有了精神，也松了口气，
“国伟，你多陪着你爹娘说说话，我再给他们把把脉，调整下药方。”
张国伟点点头，一边陪着爹娘，一边时不时回应着村民们的关心。
屋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有了欢声笑语，有了温暖的泪水，那浓重的药味里，似乎也掺进了一丝希望的味道。
大夫给老两口把完脉，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村民们也识趣地跟着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跟张国伟说，
“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们。”
屋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张国伟和躺在床上的爹娘。
张国伟帮娘掖了掖被角，目光不自觉地在屋里扫了一圈，墙上还挂着他和苏红的结婚照，桌上放着苏红之前用的梳子，可屋里却没看到苏红的身影。
他心里的忐忑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声问，
“娘，苏红呢？她…… 她和孩子还好吗？怎么没在屋里？”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沉重起来。
张老太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紧紧攥住了张国伟的手，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眼眶又开始泛红。
张老汉也微微皱起眉头，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儿子，想说什么，却又被张老太用眼神制止了。
张国伟看着爹娘反常的反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苏红出什么事了？您跟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