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秀儿,“有事就喊我们,别硬扛着。”
秀儿一一应着,送大家到门口,转身回屋时,眼圈又红了......
屋里只剩下秀儿,她爹以及昏迷的大伟,电灯的光因为瓦数的原因,昏黄又微弱,映得大伟的脸愈发苍白。
秀儿坐在炕边,一直握着大伟的手,那双手还是冰凉的,她便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上去,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热他。
她看着大伟紧蹙的眉头,心里满是心疼,轻声絮叨着家常,
“大伟,今天咱爹去河边打鱼,还捞上来几条小鲫鱼,本来想晚上熬汤喝,你快点醒啊,醒了就能喝到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放得更柔了,
“孩子今天好像动了呢,说不定是知道爸爸不舒服,在给你加油呢!你可不能让我们娘俩失望,咱们还得一起给孩子起名字,一起看着他长大呢……”
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大伟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大伟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秀儿心里一紧,连忙凑过去,“大伟?你是不是醒了?”
可大伟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呼吸好像比刚才平稳了些。
秀儿不敢再哭,怕惊扰了他,只能继续握着他的手,安静地守在旁边。
后半夜,秀儿实在熬不住,趴在炕边睡着了,手里却还紧紧攥着大伟的手。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轻轻动了动她的手,她一下子惊醒,抬头就看到大伟正睁着眼睛,虚弱地看着她。
“大伟!你醒了!” 秀儿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连忙想喊她爹,却被大伟轻轻拉住了。
大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别…… 别喊,我…… 我没事。”
秀儿赶紧停下脚步,凑到炕边,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要不要喝水?”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摸大伟的额头,却被大伟躲开了。
秀儿愣了一下,就看到大伟的眼神里满是迷茫,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秀儿,” 大伟开口,声音依旧虚弱,“我……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秀儿心里一紧,既期待又害怕 ,
期待他能想起自己的过去,又怕他想起过去后,会离开她和孩子。
大伟看着秀儿紧张的模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你别担心,我没忘你,也没忘孩子。”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好像…… 记得自己的名字,不是大伟,是,张国伟,我......”
话到嘴边,他却突然皱起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想不起来了,头有点疼。”
秀儿连忙说,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李大夫说不能让你太激动,等你好点了再慢慢想。”
她一边说,一边给大伟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
大伟喝了水,精神好了些,他看着秀儿,眼神里满是愧疚,
“秀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管我以前是谁,以后我都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照顾你和孩子。”
秀儿听着这话,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开心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