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霁站在白板前,上面贴满了案发现场的照片和线索图,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眼底有浓重的阴影。
“秦队”
痕检科的同事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进来,语气带着兴奋,“有发现,我们在现场残留物里检测出一种特殊的微量元素,是二甲基环戊烷衍生物,一种罕见的可燃物助剂,一般店里买不到。”
他接过报告,扫过上面的数据,对一旁的蒋畅说:“排查全市所有能接触到这种化学品的地方,实验室、化工厂、特种材料商店,一个都不能漏。”
“好,头儿,你已经连续熬了几个大夜了,今晚回家吧,交给我们就好。”
秦霁揉了揉眉心,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太阳穴突突直跳。
今天回来的比之前早,推开卧室门,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尽。
杳杳背对着门口,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顺着纤细的脖颈滑落,没入睡衣领口,那截露出的手腕愈发白皙,上面的红痕已经消退了。
他靠在门框上,安静的看着。
杳杳侧身准备出去,看到他,动作顿住了。
在两人擦身而过时,男人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拿起盥洗台上的吹风机。
嗡嗡的噪音在空间里响起,他站在身后,手指穿过她微凉湿润的发丝,动作算不上特别熟练,但很仔细。
镜子里,男人垂着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徐杳杳,”他的声音混在风噪里,有些模糊,“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自从那晚过后,他忙于案子,几乎住在警局,偶尔回家也只是匆匆洗个澡换身衣服。
杳杳讶异的抬眼看向镜中的他,两人的目光在上面交汇,他的眼神很深,此刻却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
男人关掉吹风机,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如果想让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可以消气了吗?”
道歉这种事情,对他之前的人生来说可能屈指可数,现在却正儿八经的跟自己说这三个字,杳杳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那晚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无力,就好比深陷在沼泽里的人,一直在进行无用的挣扎,最后沉溺的那种无奈感。
和他结婚,是她早就想到的,可当那句话真的由自己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像亲手给自已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她抬起手,缓缓比划:【我没有生气】
他盯着她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真的?”
她点了点头。
“那笑一个?”男人语气瞬间又变得不正经了,像猫一样逗弄着。
杳杳拧了下眉,这算什么要求?
“笑一个和亲一个,选一个?”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
如果选了前者,男人晚上估计会让她脸笑到烂,沉默了两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唇上快速印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
男人对她刚才那片刻的犹豫心知肚明,但选择视而不见,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像是标记,又像是确认。
良久,才松开了力道,一下下轻啄着她的唇角,嗓音喑哑:“等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