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抱枕的图案很特别，是某种抽象化的火焰与羽毛交织的设计，色彩对比强烈。
就在女人抱怨的间隙，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吐槽，“这个抱枕挺别致，在哪儿买的？”
张吾一脸莫名其妙看向他，不明白头儿怎么突然对个抱枕感兴趣了。
女人愣了一下，顺着目光看去，随口答道：“哦，这个啊，是我老公从公司带回来的，好像是公司不要的样品对吧？凡子？”
孔凡嘴唇动了动，有些干巴巴的说道：“啊……对，是，公司发的。”
秦霁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无波，却让他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
回到刑警总队，苏亚成胡子拉碴的坐在椅子上，秦霁坐在他对面，张吾在一旁记录。
“苏亚成，说说你的家庭情况。”
苏亚成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小旭小希的妈妈......前两年得癌症去世了。”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我是干工程的，一年到头不着家……我怕……怕孩子没人照顾，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孙菲，她那时候对孩子们也还行，就跟她结婚了。”
男人陷入回忆中，脸上浮现出苦涩和悔恨：“我想着家里有个女人，总归像个家，把这些年攒的钱都交给她管，每天在外面忙就想让他们过得好点……我……”
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张吾默默递过去一包纸巾。
秦霁静静的看着他，等他情绪平复下来后，才继续询问：“在这之前，你知不知道，孙菲平时是怎么对待你两个孩子的？”
男人脸上还残留着泪水，茫然抬起头，“我不知道，她每次跟我打电话都说孩子挺好的，我一直以为她虽然脾气躁了点，但心是好的……警察同志，这次是她故意......故意放火的吗？”
“现在还在调查中。”
“……”
问询完后，秦霁踏进旁边的审讯室，孙菲低头坐在位置上，表情有些慌乱，当看到有人进来，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孙菲，火灾发生时你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她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我没去哪儿，就在小区附近逛了逛，还去菜场买了点菜……”
“我们调过监控，当天菜场门口并没有你的身影。”
“我......我去的是其他菜场。”
“哪家菜市场？几点去的？”
“就......隔壁小区的菜市场，几点......记不清了，大概......下午三点吧？”
看来是不想说实话了，秦霁身体微微前倾，看了张吾一眼，张吾把两张放大的照片推到她面前。
第一张照片，是在火灾现场废墟中提取到的证物，一个被烧得只剩下大半的抱枕残骸，独特抽象的火焰羽毛图案依旧清晰可辨。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张监控截图，一男一女挽着手臂走进一家大型家居店。
孙菲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沉默良久，才主动开口：“我昨天下午是在对门，跟孔凡在一起，我们……半年前就在一起了，经常.......趁他老婆和老苏不在家的时候......”
话题一开启，她像是倒豆子一般，想要撇清更大的罪责：“我出门前是把小旭小希锁在家里了，怕他们乱跑……但我真的没有放火，不是我干的，警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
从审讯室走出来，张吾偏头看向秦霁，“头儿，如果不是她故意纵火，那会是谁？目前事件相关人员，只有她有嫌疑。”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声道：“她的杀人目的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是啊，她的杀人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厌恶这两个小孩就要杀了他们？
“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再把其他人员关系以及他们最近的情况梳理一下。”
“好嘞，又是一星期回不了家了。”
听到他的话，秦霁动作顿了顿，把打火机塞进口袋里，率先走在前面，丢下一句：“废什么话？”
张吾挠了挠头，怎么觉得头儿今天脾气很差，虽然平时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