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张牧补充道,廖烈文对我们的储备金很感兴趣。
我向他透露的数字是不足80亿。
林朝羽了然:看来廖烈文对我们还是耿耿于怀。
这都是因为董事长您太过仁慈了。
王荣在一旁说道:“当年廖宝珊跟您对着干,引发了银行挤兑 ,董事长您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出手帮了廖烈文一把,让他们家产业撑了过来。
没想到现在他们不知感恩,反倒对董事长心生怨恨,哼,真是贪心不足!”
“别这么说,我还是想给他机会的。
不过,要是他自己不争气,那就怪不得我了!”
林朝羽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两人一时无言。
他们深知林朝羽的性格,平时待人温和,可要是有人真敢挑衅,他也绝不会手软。
周埈年与周启明、周启邦的官司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周埈年要求兄弟俩偿还他们父亲欠下的债务,而兄弟俩则辩称,那是老爷子借的钱,与他们何干?
随后,周埈年又指出周锡年当年借款是为了投资牛奶公司,要求兄弟俩必须用这些投资收益还债。
周启明和周启邦却一口咬定,那笔钱早被他们那位精神失常的父亲亏光了,凭什么要他们来还?
无奈之下,周埈年带人闯进域多利精神病院,把已经不成人样的周锡年救了出来。
法庭上,周启邦和周启明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们坚称周锡年精神有问题,不能作为有效证人。
周启邦本就精通法律,这下更是毫不客气地用在了亲爹身上。
这场闹剧般的审判很快被人利用,消息迅速传开。
《明报》最先报道,详细记录了庭审过程后,金镛义愤填膺地写道:
这对兄弟简直是“孝子”典范,他们的所作所为堪称华夏五千年孝道文化的耻辱。
这种人若不被天打雷劈,简直天理难容。
话锋一转,他又把矛头指向林朝羽,声称林朝羽必定暗中操控,指使兄弟俩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若真有十八层地狱,林朝羽就该被扔进最底层。
《大明报》随即反击:
金某人除了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之外,只会像疯狗一样乱吠。
林绅士为工人们加薪时,金裤子在做什么?他在克扣作家的报酬。
林绅士为残疾人创造就业机会时,金裤子又在做什么?他在恶意诽谤林绅士的声誉。
由此可见,此人狭隘卑劣,满口污言秽语诋毁一位正直仁善的绅士,金裤子,你的良心何在?
这场骂战引得众人围观,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浮出水面——广东信托银行是否面临资金危机?
此前,周埈年的银行已遭遇小规模挤兑,而随着官司细节曝光,越来越多的香江市民猛然意识到:“广东信托银行的钱去哪了?”
法庭上,周埈年望着神情呆滞的周锡年,心中悲凉。
两位周家爵士,如今一个中风瘫痪,被诬为精神病,甚至遭护工 ,被迫食用残羹冷炙。
两个侄子禽兽不如,简直是败类中的翘楚。
更令周埈年绝望的是,自己也被拖入深渊。
银行挤兑加剧,《明报》与《大明报》的口水战将资金问题彻底暴露。
他恨不得痛骂这两家媒体的祖羽十八代——究竟何等“人才”能养出这对活宝?
愤怒无济于事。
眼下唯有逼两个侄子吐出资财,才能暂渡难关。
周启邦坚称父亲精神失常,对其债务一概不知,咬定亏损与己无关。
周锡年颤抖着,恨不得亲手掐死逆子,可惜中风后言语不清,神志愈发涣散。
刚踏出法庭,记者便蜂拥而上:
“周爵士,广东信托银行是否真的资金枯竭?”
“为何突然限制提款?是否因多年盲目投资,比如牛奶公司的巨额亏损?”
“绝无此事!我承认投资过程中可能遇到一些问题,但绝非盲目投资。
我郑重重申,周锡年先生精神状况完全正常,我会邀请最权威的医疗专家进行专业鉴定。
银行资金必须依法归还银行!”
周埈年提高音量对记者们强调:“广东信托银行资金储备非常充足,所谓资金短缺纯属谣言。
我可以向在场的每一位媒体朋友保证,我们不仅资金充裕,而且实力雄厚!”
记者追问:“那为何要设置取款限额?”
周埈年回答:“这是常规风控措施,防止个别储户非理性提现影响银行正常运营。”
“非理性提现?储户提取自有存款怎么就成了非理性行为?周埈年爵士能否明确解释这个定义?”
周埈年面色阴沉,这群喋喋不休的记者令他烦躁不已。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被记者推挤的周锡年正踉跄着试图保持平衡。
随着一阵 动——
咚!
周锡年竟从楼梯滚落。
周埈年大惊失色冲上前去,伸手探查却发现......
没有呼吸!
周锡年的结局来得猝不及防。
当消息传至林朝羽耳中时,他正与邵逸夫敲定战略合作:全面收购邵氏片库放映权,并为即将开播的影视频道储备内容。
面对这位传媒大亨,邵逸夫始终保持着谨慎的合作态度。
事实上,他更渴望深化与林朝羽的伙伴关系——这些年林氏集团打造的影视基地已成行业标杆,邵氏电影要想取得票房突破,离不开这些优质资源。
除了片库交易,双方还就创新营销模式达成共识:林朝羽首创的电影预告片电视投放策略,既为邵氏开辟了新宣传渠道,也拓展了电视台的广告营收。
有时邵逸夫不得不佩服:
这个年轻人的商业视野确实不凡。
尽管林氏已进军文娱产业,却始终秉持公平竞争原则。
无论是邵氏影片还是自制内容,在林氏院线都遵循同一套排片规则——票房数据说话,童叟无欺。
影院同样需要盈利。
与此同时,林朝羽心中另有规划——将电影制作与院线业务分开运营,并成立电影协会以规范行业规则,同时明确院线的运营标准。
然而,当时的香港电影人才稀缺,娱乐产业尚未成熟,这些构想暂时只是林朝羽的蓝图。
尽管如此,邵逸夫对这位比自己年轻近四十岁的后辈深感钦佩。
这才是真正的格局!
“去世了?”
听到许漫丽的汇报,林朝羽略显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医院正式宣布了周锡年爵士的死讯。
”许漫丽平静地回答。
一旁的邵逸夫同样有些诧异:“周锡年走了?”
林朝羽点头确认:“消息属实。”
“可惜了,周爵士的两个儿子……”邵逸夫叹息道,“当年也是意气风发,如今却……”
言语间,他难掩感慨。
两人年纪相仿,而周锡年却已离世。
“这是他的家事。”
林朝羽站起身,对邵逸夫说道:“邵先生,人总要向前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他坐上自己的劳斯莱斯离去。
车上,许漫丽递来一份文件:“林董,这是目前香港所有银行的资料。
广东信托银行正遭遇大规模挤兑,但他们却推出限额政策,规定每日提款不得超过五百元。”
林朝羽翻阅资料,冷笑一声:“看来,广东信托银行快撑不住了。”
“香港市民对此非常不满。
”许漫丽补充道,“不过,周埈年仍在强调银行资金充足,只是为了防止恶意提款。”
“恶意提款?这种借口也编得出来。
”林朝羽嗤之以鼻,“其他银行情况如何?”
其他银行虽有挤兑现象,但程度较轻。
“广东信托银行恐怕时日无多。”
林朝羽微微一笑,吩咐道:“继续观察,尤其盯紧恒生银行。”
“明白。
”许漫丽迅速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