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朝羽掌握大量股权，足以左右他的命运。
“林绅士，那……您的意思是？”周锡年抬头望向林朝羽，这个比他年轻三十多岁的男人，竟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有个问题。
”林朝羽微微一笑，“希望周爵士能为我解答。”
周锡年有些紧张：“林绅士，您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
“你，”林朝羽稍作停顿，目光直视周锡年，“知不知道14K为什么要刺杀我？”
周锡年瞳孔骤然一缩：“我……我不知道，林绅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林朝羽直截了当，“我和大陆的交易，你有没有泄露出去？”
“不，我没有，真的没有！”周锡年神色慌乱，声音发颤：“林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林朝羽凝视着周锡年紧张的面容，忽然轻笑一声，悠然道：“好吧，我信你。
”
周锡年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林朝羽端起茶杯，语气平淡：“我手头还握着牛奶公司三成股份，投资嘛，总要权衡利弊。
就看周爵士能给我多少甜头，怡和洋行又能开出什么价码。
我这个人，向来只选最划算的买卖。
”
周锡年沉默片刻，咬牙道：“明白了！”
他起身告辞时双腿发软，险些栽倒。
待他离去后，林朝武如幽灵般现身：“他在撒谎。
”
“当然。
”林朝羽把玩着茶杯，“这小商人藏不住事。
”
林朝武眯起眼睛：“要处理掉吗？”
“不急。
”林朝羽冷笑，“我捏着三成股权，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既然敢算计我...”话音未落，茶杯已被重重搁在案几上。
林朝武会意地沉默。
兄弟俩风格迥异——他习惯快刀斩乱麻，而兄长更爱慢慢折磨猎物，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怡和洋行总部，纽璧坚猛地推开文件：“祁德尊那条老狗把牛奶股份全卖给了林朝羽？”
秘书匆忙确认：“就在我们行动前完成的交易。
”
纽璧坚摸着下巴忽然笑起来：“妙啊！”
“这...是好事？”秘书满脸困惑。
“当然！”纽璧坚起身走向酒柜，“我和林朝羽无冤无仇，倒是祁德尊...”他晃着威士忌酒杯，眼前浮现出港督府前痛揍祁德尊的场景，笑意更深了。
自此，双方结下梁子，虽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见面时难免剑拔弩张。
钮壁坚心知肚明，若想让和记洋行站在自己这边，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承认自己性子急躁，未能克制情绪，确实给怡和洋行带来不少损失。
然而，他仍坚信祁德尊会愿意合作。
商人逐利，即便有过节，只要利益足够，祁德尊绝不会拒绝。
但眼下更让钮壁坚欣喜的是，股权落入了林朝羽手中。
虽然他与林朝羽也有摩擦，但远不及与祁德尊的矛盾深重。
他们的争执仅限于言辞，并未升级到肢体冲突。
相较之下，争取林朝羽的支持显然更容易。
钮壁坚目标明确，雷厉风行，当即联系林朝羽。
电话预约后，他直接前往青山集团。
青山集团会客厅内，林朝羽微微一笑：“钮壁坚先生，稀客啊！”
他转头吩咐许漫丽：“给钮壁坚先生泡茶，上好的西湖龙井。”
钮壁坚落座后开门见山：“林绅士，想必你等我已经很久了吧？”
“当然。
”林朝羽烫过茶杯，亲手为钮壁坚斟茶，笑道：“怡和洋行吞并牛奶公司的大动作，我一直密切关注。
如今钮壁坚先生亲自登门，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钮壁坚目光沉稳：“目前牛奶公司股价已达每股128元。”
市场反应激烈，怡和洋行的收购意图直接推高了股价。
林朝羽点头：“怡和洋行持股约8%，按现价计算，钮壁坚先生若要拿下我的股权，至少需准备15亿港币。”
当初1.2亿购入的股权，如今转手便是十倍利润。
钮壁坚却淡淡道：“我的想法不同。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另一种合作方式。
”
“林先生，我想用置地集团的股权来交换你持有的牛奶公司股份，兑换比例为五比一。
你手中30%的牛奶公司股权，可以换取置地集团6%的股份，你觉得如何？”
钮壁坚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公平！”
“五比一？这比例太低了吧？”
林朝羽笑了笑，看向钮壁坚道：“现在牛奶公司的股价飙升，我不认为置地集团6%的股权能抵得上15亿港币的价值。”
“如果——”钮壁坚轻抿一口茶，语气认真地说道，“怡和洋行放弃收购牛奶公司，你觉得会怎样？”
“目前牛奶公司的高市值，并不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因为市场传言置地集团有意收购。
否则，仅仅依靠那些质量不佳的牛奶产品，你觉得它能维持这样的股价吗？”
钮壁坚摇了摇头：“显然不可能。”
林朝羽不得不承认，钮壁坚的确擅长谈判，总能抓住核心优势。
“林先生，我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钮壁坚缓缓说道，“你不会真的认为一个小小的牛奶公司能抗衡怡和洋行吧？”
林朝羽从容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钮壁坚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不妨猜猜我为什么要从祁德尊手里拿下这30%的股份？”
他靠在沙发上，语气悠然：“如今，牛奶公司在薄扶林的牧场、铜锣湾和观塘的冰厂都拥有大片土地。
再加上海底隧道的修建，铜锣湾的发展潜力巨大，未来这里将成为黄金地段。”
“我之所以收购这些股份，正是因为看好它的长远价值。
我相信钮壁坚先生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对牛奶公司感兴趣，对吧？”
钮壁坚一时无言以对。
他不得不承认，林朝羽的眼光确实敏锐。
沉默片刻后，钮壁坚开口道：“但牛奶公司未必能发展壮大。”
“那是因为周锡年过于保守，固执地拒绝收购和进军地产。
然而，如果换成我来掌控牛奶公司呢？”
林朝羽微微一笑，反问道：“钮壁坚先生，你该不会怀疑我的能力吧？”
近期，周锡年携手华懋地产的王德辉共同拟定了一项地产开发计划，同时邀请我参与其中，助力牛奶公司拓展房地产业务！
钮壁坚沉思片刻，语气平缓地回应：置地集团作为香江地产界的龙头，我实在难以相信林先生有能力独自开拓牛奶公司的地块。
虽然我认可林先生的商业手腕，但他的实力恐怕不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项目。
股权置换的条件是这个数。
林朝羽微微一笑，左手比出，右手展开五指。
钮壁坚略显惊讶：你要置换25%的股权？
没错，林朝羽点头，25%的份额，钮壁坚先生，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
绝无可能！钮壁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