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论实力,没有人质疑林朝羽能否碾压其他华人家族。
唯一勉强能与之较量的只有何东家族,只因他们的根基不在香江,而是在赌城——那是林朝羽难以触及的地方。
况且,双方并无利益冲突。
甚至,何东家族前不久还对林朝羽的足球联盟表现出兴趣,组建了自己的球队,打算涉足足球博彩领域。
豪门之姿,已然显现。
“林先生!”
吕乐到来时,对林朝羽态度恭敬,送上黄金作为礼物。
如今香江盛传林朝羽最爱黄金,因此,各式黄金制品成了送礼首选。
对此,林朝羽颇感无奈。
他并非偏爱黄金,只是计划未来将其兑换成美元罢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送,他自然也不拒绝,反正日后这些黄金都能派上用场。
跟随吕乐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跛豪。
在林朝羽面前,跛豪依然保持着应有的恭敬态度。
“阿豪!”
林朝羽坐在沙发上,目光缓缓扫过跛豪。
尽管对方少了一条腿,但身上那股枭雄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礼物我很喜欢,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林朝羽微微一笑,开口道,“不过最近,希望你管好手下的人,别让他们在浪澄湾和九龙船坞那边卖货。
这个面子,就当是给我林朝羽的。”
“林绅士的吩咐,我哪敢不听?”
曾经的跛豪或许还有几分胆量试探林朝羽的底线,但14k的覆灭让他彻底清醒——挑战林朝羽,无异于自寻死路。
根本无需亲自出手,林朝羽只需砸钱,就能轻易让他的手下背叛。
自从林朝羽下令禁止在工业区贩粉,整个香江的社团无人敢违抗。
林朝羽清楚这些社团的本质,但他更希望他们别祸害普通市民。
经济发展,必须铲除这些毒瘤。
短暂交谈后,吕乐便带着跛豪起身告辞。
他们的地位虽足以让林朝羽接见,但还不够资格留下共进午餐。
随后到访的,是环球集团的包玉刚、汇丰银行的沈弼、李佩材家族的李福兆,以及周埈年、周锡年两兄弟。
这两位爵士虽曾与林朝羽有过摩擦,如今却低声下气寻求合作。
最后登门的,是港英政府警务处处长薛基夫。
这些人的身份,远非吕乐和跛豪能比。
“林绅士!”管家快步走近,低声道,“和记洋行的祁德尊先生请求拜访。”
“祁德尊?”林朝羽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让他来吧。”
电话确认是必要的,免得吃了闭门羹。
祁德尊摸不透林朝羽的脾气——这人软硬不吃,行事只看长远利益。
得到肯定答复后,祁德尊深吸一口气,乘车前往林朝羽的别墅。
和记洋行祁德尊的到来,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新的高潮。
此前,林朝羽与四大洋行的关系颇为紧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今祁德尊主动登门,显然传递出一个重要信号——和记洋行有意与林朝羽重修旧好?
仔细想来,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毕竟当初在港督府外,钮壁坚与祁德尊当众斗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眼下祁德尊寻求和解,多半是存了让和记洋行在远东交易所二次上市的念头。
会谈期间,祁德尊献上精心准备的厚礼——一艘五十厘米长的纯金帆船模型,金光璀璨,气势非凡。
这份豪礼让林朝羽都不禁为之侧目。
宴会散场后,林朝羽望着满室金器颇感无奈。
虽说黄金贵重,但堆满厅堂反倒显得俗不可耐。
他命人先将金器存入地下室,日后再转运至青山银行的金库保管。
祁德尊行事向来雷厉风行。
翌日中午,他便邀约林朝羽共进午餐。
这位商界枭雄能屈能伸,经营手腕老练,可惜因扩张过急而自乱阵脚,最终让李嘉成有了可乘之机。
席间,祁德尊开门见山:林先生素来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
希望和记洋行能在远东交易所二次上市。
您一向标榜远东交易所开放包容,想必不会拒绝吧?
林朝羽轻啜着咖啡,意味深长地反问:祁德尊先生,莫非贵公司的现金流出现问题了?
“林先生无需多虑,和记洋行在我手中依然稳如泰山!”祁德尊摆了摆手,转而问道:“那么,林先生是否同意让和记洋行在远东交易所二次上市?”
“只要手续合规,自然不成问题。
”林朝羽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更想与祁德尊先生商讨另一项合作。”
“哦?什么合作?”祁德尊略显疑惑。
林朝羽不紧不慢地说道:“牛奶公司。”
“牛奶公司?”祁德尊眉头微皱,“你指的是……”
“据我所知,祁德尊先生手中持有牛奶公司约30%的股权。
”林朝羽目光微闪,继续说道,“我希望您能将这部分股权转让给我。”
“你何时对牛奶公司产生了兴趣?”祁德尊饶有兴致地问道,“牛奶公司利润平平,况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朝羽:“此前因周锡年开罪于你,你曝光了牛奶公司的生产环节,导致其销量骤降。
我实在想不通,林先生为何还要收购它?”
“理由很简单。
”林朝羽轻笑一声,语气从容,“我看周锡年不顺眼,所以要对牛奶公司下手,这个答案满意吗?”
虽然尚无确凿证据,但林朝羽认定周锡年泄露了自己的信息。
“可林先生之前还推动牛奶公司二次上市?”祁德尊面露诧异。
“公事归公事,私怨归私怨。
”林朝羽耸了耸肩,“祁德尊先生,您是否愿意出售?”
“林先生开个价吧。
”祁德尊直截了当,“只要价格合适,我可以考虑。”
“1.2亿港币。
”林朝羽毫不犹豫,“这个价格对您来说相当划算。”
祁德尊却皱了皱眉:“1.2亿?未免太低了吧?”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林朝羽语气坚定,“卖与不卖,全凭祁德尊先生定夺,于我而言并无差别。”
祁德尊陷入沉默,目光深沉。
可惜的是,祁德尊拿到资金后继续大肆收购企业,结果遭遇第一次石油危机时彻底陷入困境。
不过那是七十年代的事,眼下还是1965年,比原定时间提前了五年。
此时的牛奶公司已被林朝羽全面压制,各类产品滞销严重,唯一优势只剩下手中囤积的大片地皮。
1.2亿港币确实是个诱人的数字。
林朝羽吃准了祁德尊现金流紧张的软肋——这个和记洋行掌舵人刚花重金打点港督,如今资金链濒临断裂。
祁德尊一贯推崇现金流极限论,常挂嘴边的话就是:把钱锁在保险箱不投资,等同于犯罪。
这个报价我可以接受,什么时候交割?祁德尊沉声问道。
随时恭候。
林朝羽故作轻松地耸肩,刻意掩饰对牛奶公司的企图,反而摆出针对周锡年的报复姿态。
那就今天!祁德尊稍作沉吟,拍板道:就今天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