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林朝羽淡然一笑。
他本就没抱太大期望，只是顺手递了份报价单给朴雅卡，成与不成皆随缘。
然而，十天后，局势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林朝羽神清气爽地从床上起身。
林朝羽正在庭院里练功，管家悄然走近，恭敬地禀报：“朴雅卡小姐的电话打来了。”
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朴雅卡温婉的声音：“林先生，关于您的摩托车，我们有意向合作。”
“没问题，”林朝羽略感意外，“你们需要多少？”
“首批三千辆。”
“多少？”林朝羽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朴雅卡再次确认道：“三千辆。
而且，这只是开始，后续我们还会追加订单。”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过几天我会和一位朋友亲自拜访您。
不过，这次通话主要是想和您商谈价格问题。
这批摩托车需要特供定价。”
林朝羽轻轻咳了一声，语气诚恳：“朴雅卡小姐，我们合作多年，价格方面自然会给你优惠。”
“不，恰恰相反，”朴雅卡苦笑了一声，“我们希望您将报价提高到两万四千元。”
“什么？”林朝羽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两万四？比原价高出十二倍？”
“是的，”朴雅卡语气无奈，“如果您同意，这三千辆只是第一批，后续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
林朝羽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朴雅卡小姐，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定价？”
“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朴雅卡叹息道，“见面时我再详细解释。
不过，报价必须是两万四，实际结算仍按两千元。”
“我明白了。
”林朝羽微微颔首，隐约猜到了其中缘由。
这批摩托车实际售价两千，但三哥的采购价却是两万四，中间的两万二去了哪里？显然，某些人的口袋不会空着。
“三哥这操作，真是……”林朝羽摇了摇头，心中感慨。
正如他所料，事情的起因正是朴雅卡回到印度后的一次家族会议。
会上讨论的重点，正是如何动用资金推动政府官员佩戴石英表，以塑造官方形象。
总之，资金不是问题，只要政府形象宣传到位，石英表的销路自然就打开了。
家庭会议快结束时，朴雅卡随口提到林朝羽还有摩托车出售，价格非常低廉。
林朝羽的摩托车售价在两千到五千元之间，借助大陆提供的零部件，成功压低了成本。
三蹦子的价格稍高一些。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朴雅卡的哥哥沙鲁克耳中。
沙鲁克脑筋一转，想到了门路。
他与军方有些交情，知道军方正计划采购一批摩托车，打算组建一支摩托车部队。
进口摩托车的价格是两千元，但如果卖给军方，标价五千也很合理吧？
沙鲁克和军方的朋友商量了一下，对方一拍大腿，五千简直太便宜了，摩托车能用就行，反正只是摆出来充门面。
毕竟谁会真的训练？偶尔表演一下就够了。
既然如此，上报时把价格提到八千，岂不是更合理？
军方的上级看到报表后十分满意，八千比欧美品牌便宜不少，原本打算采购欧美的，现在八千的价格，自己还能从中捞一笔。
价格太低反而不好向国会申请拨款，但也不能太过分，免得超过欧美行情。
于是大笔一挥，把八千改成一万六。
随后，后勤部门提出，既然买了摩托车，还得配备备用零件和维修人员。
直接让国会拨款养维修工不太现实，不如在摩托车价格上再做点文章。
摩托车可以不骑不修，但钱必须到位。
经过层层加码，最终一辆摩托车的报价飙升至两万四千元。
三千辆摩托车，每辆两万四，总计七千两百万。
一项二战时期的技术，落后了十五六年，在印度却卖出了堪比欧美的高价。
而这只是个开始。
七千两百万远不能满足这些人的胃口，如果林朝羽能供应更多摩托车，他们照单全收——多多益善。
多年后，当林朝羽终于知晓事情的全貌时，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不得不承认，在匪夷所思这方面，三哥确实从未让人失望。
永远没人能猜到，他们的下限究竟在哪里。
“沙鲁克先生，久仰了！”
林朝羽与对方握了握手：“没想到您就是朴雅卡小姐的兄长，早有耳闻！”
沙鲁克同样打量着林朝羽，笑道：“林先生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塔塔家族与您的合作一直很愉快！”
站在沙鲁克身旁的中年男人始终沉默不语。
沙鲁克未作介绍，林朝羽也没多问，心里却已猜出七八分——这位多半是三哥军方的要员。
沙鲁克提出的要求相当细致：
其一，雷霆摩托上绝不能出现任何汉字，英文或德文倒是可以。
其二，对外必须宣称这是进口货，与林朝羽毫无瓜葛。
这彻底验证了林朝羽先前的猜测——三哥采购这批摩托压根儿不是正经用途，纯粹是想方设法分掉这笔经费。
如此手段，当真令人叹服。
九龙湾工业区，雷霆摩托厂房。
“请看。”
林朝羽抬手示意：“目前主推两轮和三轮车型，三轮款销量尤其火爆。”
“我们要两轮的。
”中年男人走到摩托车前，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造型很有气势。”
“德国工艺，专为实战优化。
”林朝羽点头道：“经过我的改良，适应力更强。”
这辆摩托外观确实威风凛凛，骑上街绝对引人注目。
“看起来相当不错。
”沙鲁克转向林朝羽：“不知价格如何？”
“印度特供版。”
林朝羽缓缓报出数字：“两万四千元一辆。”
沙鲁克闻言笑了：“林先生，这个价位似乎偏高啊。”
“让我为您详解发动机性能和各项参数。
”虽然明知在走流程，林朝羽还是觉得这场面透着荒诞。
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到位。
“另外，我会提供三年的保修期。
三年内如果出现问题，只要详细说明情况，我会负责维修！”林朝羽缓缓说道。
“意思是容易坏？”中年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呃……”
林朝羽一时语塞，无奈道：“毕竟是新产品，难免会有些小问题。”
“容易坏好啊，容易坏好！”中年人用英语嘀咕着。
“什么？”
林朝羽嘴角抽了抽，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容易坏好？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他忍不住怀疑这中年人是不是灌了几瓶恒河水，把脑子喝迷糊了。
中年人看着林朝羽：“怎么，有点小毛病不是挺好？”
“先生，容易坏到底好在哪儿？”林朝羽忍不住问。
“林先生！”朴雅卡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摩托车容易坏，他们不就能继续从你这儿买新的了吗？”
“嘶……”
林朝羽瞬间明白了。
说得对，容易坏才是好事！
这位三哥说得没错，不坏怎么报损？不报损，那些高种姓老爷们怎么捞油水？
，林朝羽不得不服，在这方面，三哥确实有一套。
佩服，甘拜下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是报损，也好办。
我这儿有回收机制，真用坏了可以直接免费运回香江。
如果需要调查，我还能开证明。”
中年人点点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