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司农寺晨清点税账,青简密记民生负
巳时二刻的阳光,透过司农寺大殿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整齐摆放着数十张案几,每张案几上都堆叠着一捆捆泛着青色的竹简,竹简表面光滑,是常年被人翻阅摩挲出的温润质感。
官员们各自围在案几旁,神情肃穆,手中的算筹在陶制算盘中不断拨动,发出“噼啪”的轻响,这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竹简上用墨笔书写的数字密密麻麻,从田租、桑税到粮秣缴收,每一笔都对应着百姓来年需承担的赋税数额,笔画间仿佛承载着无数农户的生计重量。
负责核对桑税账目的李吏,手指在竹简上逐行划过,眉头微微皱起。他面前的竹简记录着江南蚕桑产区的税额,今年的数额比去年又增了两成,他忍不住低声自语:“这般增税,江南的蚕农怕是难以承受。”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王主事便抬手示意他噤声,目光扫过殿内,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赋税数额是户部定下的章程,咱们只管清点核对,莫要多言。”李吏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是手中的算筹拨动得慢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
2. 青简异变税额缩,蚕符游动散清芳
就在官员们专注于账目核算时,李吏案几上的竹简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这微光起初微弱,如同清晨的露珠反射的晨光,很快便逐渐明亮,引得李吏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凑近查看。
下一秒,竹简上原本清晰的税额数字开始发生变化。那些代表着沉重负担的大数字,像是被无形的手慢慢抹去,渐渐缩小,最后停留在一个远低于最初的数额上。与此同时,一道道淡绿色的符咒从竹简表面浮现,符咒线条纤细灵动,上面清晰地画着蚕宝宝蜷缩吐丝的模样,还有农夫弯腰采摘桑叶、照料蚕匾的图案。
这些蚕桑符咒并非静止不动,它们在竹简上轻轻游动,如同春日里在桑叶间穿梭的蚕儿,又似灵动的生灵。每当符咒游过一处税额,那处的数字便会进一步优化,将那些明显苛重、超出百姓承受能力的部分一一化解,留下的数额与农户的收成比例渐渐趋于合理。
符咒游动时,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清新淡雅,仔细分辨,正是桑叶刚采摘下来时的清甜气息。这股香气随着空气流动,慢慢扩散到整个大殿,官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连日来计算赋税时的烦躁与疲惫渐渐消散,身心都变得舒畅起来。
3. 众官惊落手中筹,卿叹符乃民心化
官员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李吏案几上的竹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负责粮秣账目的张吏,手中的算筹没拿稳,“哗啦”一声从指间滑落,掉在案几上,又滚落到地面,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盯着那游动的蚕桑符咒。
“这……这是何物?”一名年轻的官员声音发颤,他入职司农寺不过半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手指下意识地指向竹简,眼神里满是惊惶与好奇。
另一名年迈的官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凑近看了半晌,才喃喃道:“为官三十载,从未见过竹简生符的怪事,这符咒还能改动税额,莫非是天降祥瑞?”
站在大殿一侧的司农寺卿,身着紫色官袍,衣袍上绣着精致的麦穗纹样,他一直沉默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此刻眼中满是欣慰。他缓缓走到李吏的案几旁,看着那些游动的蚕桑符咒,声音沉稳有力:“这蚕桑符咒并非天降祥瑞,而是民心所化啊。”
4. 重订税目合民意,符融青简显公正
司农寺卿的话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官员们纷纷转头看向他,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司农寺卿抬手轻抚过竹简上的符咒,指尖能感受到一丝温润的气息,他继续说道:“近年来赋税渐重,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蚕农与农户,勤勤恳恳劳作一年,大半收成要缴作赋税,家中余粮所剩无几。这符咒,便是百姓对合理赋税的期盼凝聚而成,它在提醒我们,农税乃是百姓的血汗钱,不可苛取。”
官员们听完,纷纷点头附和。李吏想起方才看到的江南桑税账目,愧疚地说道:“先前只知按章程核对,却未想过百姓的难处,这符咒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
“当务之急,是重新制定农税账目。”司农寺卿语气坚定,目光扫过殿内官员,“以现有竹简上优化后的数额为基础,结合各地收成、土地肥力,重新核算,务必将税额调整到百姓能够承受的范围,确保赋税公平合理。”
官员们立刻行动起来,重新取来空白竹简,对照着原有账目和符咒优化后的数额,开始细致地核算、记录。负责北方旱区账目的赵吏,特意找出往年的收成记录,将新税额与各地降雨量、土壤等级逐一比对,生怕出现一丝偏差。负责南方水乡账目的孙吏,则着重核算桑税与粮税的比例,确保蚕农既能维持生计,又能为朝廷缴纳合理赋税。随着新账目一点点成型,竹简上的蚕桑符咒也渐渐停止游动,缓缓融入账目文字之中,竹简表面的微光随之褪去,只留下清晰、公正的赋税条目,仿佛那些符咒从未出现过,却又在字里行间透着对百姓的体恤。
新账目制定完成后,司农寺卿亲自带着账目前往户部禀报。户部尚书起初对税额的大幅下调颇为不满,认为会影响朝廷财政收入。司农寺卿便将竹简生符的奇事一一说明,并取出江南蚕农的请愿书,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字里行间满是对苛税的无奈。户部尚书看着请愿书,又望着竹简上温润的字迹,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民心不可违啊,就依司农寺所拟之策推行吧。”
9. 新税推行传喜讯,蚕农欢颜映桑田
新的农税政策很快通过驿站传往全国各地。江南蚕桑产区的驿站外,挤满了等待消息的蚕农,当驿卒宣读新税额时,人群中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蚕农们相互拥抱,有的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
住在湖州的蚕农陈阿婆,家里养了十几张蚕匾,往年光是桑税就要缴去三成收成,今年新税额下调后,只需缴纳一成五。她颤巍巍地捧着官府发放的新税册,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对身旁的儿媳说:“这下好了,今年的蚕丝收成除了缴税,还能给娃扯几尺布做新衣裳,再存些钱修缮一下蚕房。”儿媳笑着点头,眼里也闪着泪光,连忙去给正在桑园劳作的丈夫报喜。
桑园里,陈阿婆的儿子正背着竹筐采摘桑叶,听到妻子的喊声,连忙放下竹筐跑了过来。当得知新税政策后,他激动得扛起竹筐在桑园里跑了一圈,桑叶从竹筐里洒落出来,他却毫不在意,对着满园的桑树大声喊道:“今年税轻了!咱们的日子有盼头了!”周围的蚕农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分享着这份喜悦,桑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翠绿的桑叶在风中摇曳,仿佛也在为蚕农们高兴。
为了感谢朝廷的体恤,蚕农们自发地组织起来,选了上好的蚕丝,编织成一面写有“体恤民情”的锦缎,派人送往京城司农寺。司农寺卿看着锦缎,欣慰地对官员们说:“这才是为官之道啊,百姓安乐,朝廷才能稳固。”
10. 巡查偶遇生机地,官民对峙起疑云
与此同时,京郊的巡查队正在按例巡查周边林地。带队的是京兆府的捕头李刚,他常年负责京郊治安,对这片林地的情况颇为熟悉,以往这里荒草丛生,鲜有人烟,可今日远远望去,却见林地间隐约透出一片翠绿,还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李刚心中疑惑,便带着几名捕快悄悄靠近。当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本破败的暗棚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棚屋,棚屋的木架翠绿,茅草金黄,周围围着一人多高的绿篱。绿篱内,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金黄的玉米、饱满的大豆、深红的高粱随风摇曳,百姓们正忙着采摘庄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还私自开垦荒地!”一名捕快忍不住喊道。百姓们听到喊声,顿时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纷纷看向李刚等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惶恐。老周连忙将小豆子护在身后,走上前一步,强作镇定地问道:“官爷,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
李刚皱了皱眉,沉声道:“朝廷有令,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开垦荒地,你们在此搭建棚屋、开垦田地,已经违反了律法。”百姓们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有人甚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跑。老周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原本的耕地被官府收回,我们不垦荒就只能饿死!”双方一时陷入对峙,气氛十分紧张。
11. 细说缘由动恻隐,回报上官定乾坤
就在这时,李刚注意到田地里丰收的庄稼和百姓们瘦弱的身形,心中泛起一丝恻隐。他摆了摆手,示意捕快们不要动手,对老周说:“你们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若真有难处,我或许能帮你们想想办法。”
老周见李刚态度缓和,便将他们如何失去耕地、如何躲到这里垦荒、以及后来暖风突至让棚屋和庄稼发生变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还特意摘下几个玉米棒子和大豆荚,递给李刚:“官爷,您看,这都是我们辛苦种出来的,我们只是想活下去,绝没有对抗朝廷的意思。”
李刚接过玉米和大豆,看着饱满的果实,又看了看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暗暗称奇。他知道“退田还牧”政策在推行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有些百姓因此失去了生计。他沉吟片刻,对百姓们说:“你们先不要慌,我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京兆府尹,看看能否为你们争取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暂且安心在此居住,不要擅自离开。”
百姓们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纷纷向李刚道谢。李刚叮嘱捕快们在林外守候,不要打扰百姓,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京兆府。他知道,这件事关系到十几户百姓的生计,必须尽快禀报,妥善处理。
12. 府尹亲访垦区地,真篆浮现定民心
京兆府尹王大人听说此事后,十分重视,当即决定亲自前往暗棚区查看。当他跟着李刚来到暗棚区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仔细查看了棚屋的结构、田地的庄稼,还与百姓们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生活情况。
在交谈过程中,王大人发现百姓们虽然生活困苦,却都勤劳朴实,对朝廷并无二心。他心中已有了几分主意,正准备开口说话时,随身携带的公文袋突然发出一阵微光。众人惊讶地看去,只见公文袋里的一份关于“退田还牧”的卷宗上,浮现出一道道淡金色的符咒,符咒上画着百姓垦荒、庄稼生长的图案,与司农寺竹简上的蚕桑符咒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