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紫宸夜风起,轩辕握手中
新帝赵珩立于紫宸殿正中央的丹陛之上,脚下金砖历经太宗、世宗、今上三朝打磨,早已被无数朝臣的朝靴蹭得泛出温润的包浆,砖缝里还残留着些许经年累月的香灰。
他身上的玄色龙袍是苏州织造局耗时半年织就,领口与袖口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此刻正被殿外涌入的夜风轻轻拂起边角,露出内衬月白色的绢布,那绢布上还绣着一朵极小的墨梅,是皇后亲手所缝。
龙袍下摆绣着的五爪金龙更是极尽精巧,龙首高昂着朝向肩头,龙身盘旋而下,每一片龙鳞都用足金锤成的金线缝制,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明暗交错,泛着细碎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布料的束缚,腾云驾雾飞向穹顶。
夜风从殿门的朱红雕花棂格间钻进来,带着宫墙外梧桐树的凉意,吹得殿内悬挂的十二盏宫灯轻轻晃动,灯影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登基这三个月来,从未停歇过的风波。
他右手紧握轩辕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连虎口处都隐隐传来一阵酸胀——这把剑比他平日练剑用的桃木剑重了三倍不止,剑身更是长过他的小臂,若非他自少年时便跟着太傅习武,此刻恐怕连握稳都难。
剑柄上缠着一层深蓝色的鲛绡,那是太宗朝传下的旧物,鲛绡的质地柔软却异常坚韧,哪怕历经数十年,表面依旧光滑如新,只是边角处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磨损。
鲛绡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那香气并非人工熏制,而是当年太宗将鲛绡浸泡在龙涎香膏中整整三年才形成的,如今哪怕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清晰闻到。
这香气混杂着殿内香炉飘出的檀香,形成一种沉稳而威严的气息,萦绕在新帝鼻尖,让他想起少年时在东宫读书,太宗坐在窗边翻书,身上也总是带着这样的味道。
抬眸望向穹顶,第一百零八颗算灵傀儡核正悬浮在最高处的藻井中央,恰好对着丹陛的位置,像是一颗悬在头顶的毒瘤。
那核体通体漆黑,像被浓墨反复浸染过的星辰,直径约莫三寸,比他拇指粗不了多少,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它吸走了温度。
核体表面刻着细密如蚁的埋怨数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不足米粒大小,却笔画清晰,像是用极细的针一点一点刻上去的,符文与符文之间用细线连接,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符文以暗红色的颜料勾勒,那颜料不知是用什么制成,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流转间还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黑色光晕,光晕边缘萦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像活物般扭动着,时不时探向殿内的朝臣。
这是暗骑都尉用来操控人心的恶毒法器,新帝早在登基前,就从太傅的密档里见过关于它的记载。
密档里说,这类傀儡核需用枉死者的骸骨碾碎,混合着他们的怨念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形成初步的核体,后续还要不断喂食怨念,才能拥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核内禁锢着数十个枉死者的怨念,那些怨念不是自然消散的,而是被暗骑都尉用邪术强行从尸身中剥离的,每一道怨念都带着死者最后的痛苦与不甘。
每到深夜,只要靠近傀儡核三丈之内,仔细听就能听到核内传来微弱的哭嚎——那哭声时而像老人的叹息,时而像孩童的抽泣,只要被这光晕笼罩,哪怕是刚正不阿的朝臣,也会在三日内沦为唯命是从的傀儡,太傅的师兄就是因此背叛了太宗,最终被赐死在天牢里。
2. 傀儡藏怨念,朝臣皆屏息
新帝深吸一口气,左手按在腰间的玉带之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玉带表面的纹路——这玉带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玉质温润,触手生温,上面雕刻着九条形态各异的小龙,环绕着中间的一颗玉珠。
玉带上镶嵌着一块暖玉,那暖玉是太后在他登基那日亲手为他系上的,当时太后握着他的手说:“珩儿,这暖玉能安神定魂,你登基后万事艰难,带着它,也算哀家陪在你身边了。”
此刻暖玉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顺着血脉流遍全身,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连握着剑柄的手都松了几分,虎口的酸胀感也减轻了些。
他知道,此刻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能慌,也不能露怯——他是大启的新帝,是太宗选定的继承人,必须撑起这万里江山,护住殿内这些忠臣。
殿内朝臣皆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紫宸殿安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夜风穿过棂格的“呜呜”声。
站在最前排的丞相周敬之双手合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鬓角的白发都在微微颤抖——他昨天刚收到消息,自己的嫡孙周明远也在这次科举的寒士中,若是傀儡核的怨念扩散,明远恐怕会有危险。
户部尚书李默悄悄攥紧了朝笏,朝笏是用象牙制成的,表面刻着他的官阶与姓名,此刻朝笏上的纹路都快被他捏平了,指腹甚至能感受到象牙被挤压后的细微凹陷。
连殿外巡逻禁军的甲叶碰撞声,都透过敞开的殿门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朝臣们的心上,让他们愈发紧张。
新帝缓缓抬起手臂,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他的动作凝固了,连烛火的跳动都慢了几分。
随着他手臂微微上扬,轩辕剑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青光,像一道闪电划破殿内的昏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剑风裹挟着龙涎香的气息,从丹陛上扩散开来,先是拂过前排朝臣的衣摆,再慢慢飘向殿门,连殿外的夜风都仿佛被这剑风压制,变得微弱起来。
这道剑风直劈向那颗悬浮的算灵傀儡核,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停顿——新帝知道,他必须一击即中,若是给傀儡核反应的时间,核内的怨念恐怕会提前爆发,到时候整个紫宸殿的人都可能遭殃。
剑脊泛着冷冽的青光,那青光不是烛火的反射,而是剑身本身携带的灵气,据说轩辕剑是上古神器,曾斩过蛟龙、除过妖魔,剑身内藏着一股浩然正气,专门克制这类邪祟之物。
剑身上镌刻的上古云纹在运动中亮起,云纹原本是浅灰色的,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有无数星辰在剑身上流转,每一道云纹都仿佛活了过来,在剑身上缓缓游动。
新帝能清晰地感受到,剑柄传来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他的手掌流进体内,与暖玉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让他原本有些颤抖的手臂变得稳如磐石。
他盯着傀儡核,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他要毁掉这颗傀儡核,毁掉暗骑都尉的阴谋,护住大启的朝堂,也护住那些还在驿馆里等待放榜的寒士。
3. 剑破傀儡核,黑雾散金砖
“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在殿内回荡,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是寒冬里冰棱从屋檐上断裂的声响,又带着一丝玉石破碎的脆感,在安静的紫宸殿里格外刺耳。
这声音让前排的丞相猛地闭上了眼睛,户部尚书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殿外的禁军统领都停下了脚步,探头往殿内望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结果,等着看这颗困扰了朝堂数月的傀儡核,是否真的能被毁掉。
新帝没有停手,依旧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直到他看到傀儡核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才缓缓收回手臂,轩辕剑的剑尖还残留着一丝黑气,那黑气碰到空气后,瞬间就消散了。
他盯着傀儡核,心跳比刚才快了几分——这是他第一次亲手使用轩辕剑对抗邪祟,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暗骑都尉的法器,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握紧剑柄,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轩辕剑刚一触碰到傀儡核,那黑色的核体便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先是细细的一条,像头发丝一样,随后迅速变宽,不到半息的时间,就裂到了核体的边缘。
缝隙中涌出浓黑的雾气,那雾气比殿外的夜色还要黑,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常年埋在地下的尸体散发出的气息,刚一出来就弥漫在丹陛周围,让靠近的朝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雾气里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嚎,那哭声尖锐刺耳,不似人声,像是无数孩童在同时哭泣,又夹杂着老人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发冷,站在后排的几个年轻翰林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新帝握紧轩辕剑,将剑身横在身前,剑身上的云纹亮得更甚,金光从云纹中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向他涌来的黑雾——他知道,这些黑雾就是核内的怨念,一旦被它们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瞬息之间,傀儡核便彻底碎裂,化作无数道黑色的光点,像被打碎的墨珠,散落在空中,又慢慢往下坠落,每一颗光点都带着一丝微弱的黑气,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压迫感。
光点像被风吹散的尘埃,飘落在殿内的金砖上,金砖是太宗朝铺设的,当时为了让紫宸殿更显威严,太宗特意让人从江南运来最好的金砖,每一块都经过千锤百炼,表面光滑如镜,能清晰倒映出光点的影子。
可下一秒,光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那是枉死者怨念消散时留下的味道,随着夜风从殿门飘出去,很快就淡了下去。
新帝松了口气,左手从玉带上移开,指尖的暖玉依旧温热,他抬头望向穹顶,刚才傀儡核悬浮的位置,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藻井,夜明珠的光芒重新洒下来,让殿内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朝臣们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站在后排的一位年轻翰林忍不住低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庆幸,他旁边的御史刚想瞪他,却发现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困扰了他们这么久的傀儡核,终于被毁掉了。
站在前排的丞相缓缓松开双手,指节上的青白渐渐褪去,他往前走了一步,对着新帝躬身行礼:“陛下神威,一举破除邪祟,实乃大启之幸,万民之幸!”
户部尚书也跟着躬身,声音比刚才平稳了许多:“陛下英明,有轩辕剑护佑,暗骑都尉的阴谋定然无法得逞!”
其他朝臣也纷纷躬身行礼,口中说着祝贺的话,殿内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连烛火的跳动都显得欢快了些,夜风也仿佛带上了暖意,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
4. 余孽藏殿外,寒士隐危机
可新帝的眉头却并未舒展,他不仅没有露出笑容,反而握紧了轩辕剑,目光转向殿外——就在傀儡核碎裂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殿外传来十二股微弱却邪恶的气息,那气息与傀儡核的怨念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血腥的黏稠感。
这气息像细小的毒针,透过敞开的殿门,穿过飘动的宫灯,刺向紫宸殿,每一股气息都对应着一个方向,像是有人在殿外的十二个位置,同时释放出邪祟的力量。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受那些气息的来源——它们不在皇宫的侍卫身上,也不在宫墙的守卫身上,而是来自更远的地方,来自科举考生居住的驿馆方向,来自那些通过九宸浑象鉴选拔的寒士身上。
新帝的心沉了下去——他以为毁掉主傀儡核就够了,没想到暗骑都尉早就做好了准备,把子傀儡核植入了寒士体内,那些寒士,恐怕已经成了暗骑都尉的棋子。
他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殿内的朝臣,声音比刚才严肃了几分:“诸位卿家,傀儡核虽破,但暗骑都尉的余孽未除,此事还未结束。”
这句话让刚放松下来的朝臣们瞬间又紧绷起来,丞相抬起头,眼中带着疑惑:“陛下,此话怎讲?傀儡核已碎,怨念也已消散,难道还有其他邪祟?”
新帝点了点头,手指向殿外:“方才傀儡核碎裂时,朕感受到十二股邪恶气息,来自驿馆的寒士身上——暗骑都尉应该是把子傀儡核植入了他们体内,用主核操控,如今主核已碎,子核恐怕会失控。”
户部尚书脸色一变,他负责科举的后勤,驿馆的粮草都是经他手调配的,若是寒士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陛下,那驿馆现在有禁军守卫,是否需要立刻派人去控制那些寒士?”
新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殿门边,望向驿馆的方向——夜色浓稠,只能看到远处几点微弱的灯火,那是驿馆里还在挑灯夜读的寒士,可他知道,在那些灯火之下,隐藏着十二颗随时可能爆发的子傀儡核。
他想起三天前,九宸浑象鉴选拔结束时,太傅曾提醒过他,这次的寒士中有几人气息异常,当时他以为是寒士们长途跋涉太过疲惫,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些异常的气息,就是子傀儡核的征兆。
轩辕剑在他手中轻轻嗡鸣,像是在提醒他,那些子傀儡核比主核更危险——主核只是固定在一处,子核却在活人体内,一旦失控,不仅寒士会丧命,还会波及周围的人,甚至可能让怨念扩散到整个京城。
新帝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朝臣:“李尚书,你立刻让人去驿馆,通知禁军统领李锐,密切关注寒士的动向,一旦发现有人异常,先控制起来,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那些寒士也是受害者。”
户部尚书立刻躬身:“臣遵旨!”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出殿门,朝户部的方向跑去,他的朝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丞相看着新帝,眼中带着担忧:“陛下,子傀儡核在人体内,若是强行取出,恐怕会伤了寒士,不如传太医署的医正前来,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
新帝点了点头:“周丞相,你立刻去太医署,让医正们带上所有解毒驱邪的药材,随你去驿馆——记住,此事要保密,不可惊动其他寒士,以免引起恐慌。”
丞相躬身应下:“臣遵旨!”随后也转身离开了紫宸殿,他的脚步比户部尚书慢些,却依旧带着急切,毕竟他的嫡孙还在驿馆里,他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5. 驿馆夜惊魂,寒士现异状
禁军统领李锐正站在驿馆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握着一把长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街道——今夜的月色格外昏暗,云层厚重得像一块黑布,把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阴影里,连街边的灯笼都显得格外微弱。
他刚接到新帝的旨意,要密切关注寒士的动向,心里正犯嘀咕——这些寒士都是通过九宸浑象鉴选拔出来的,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子,能有什么异常?可旨意已下,他只能严格执行,把原本巡逻的禁军调了一半过来,守在驿馆的各个出口。
驿馆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着铜钉,此刻紧紧关着,只有侧门留了一道缝,供守夜的驿卒进出,侧门旁边站着两个禁军,手里握着长枪,眼睛瞪得溜圆,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李锐抬手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三更天了,驿馆里大部分房间的灯都灭了,只有少数几个房间还亮着,那是寒士们还在挑灯夜读,希望能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可他不知道,这些亮着灯的房间里,可能藏着危险。
突然,驿馆二楼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明显的恐惧,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连街边的狗都被惊动了,对着驿馆的方向狂吠起来。
李锐心里一紧,握紧长刀就往驿馆里冲,守在侧门的禁军也跟着他冲了进去,几人脚步飞快,踩在驿馆的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很快就冲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二楼的走廊里一片混乱,几个驿卒正围着一个房间的门,手足无措地拍打着门板,嘴里还喊着:“苏公子,你开门啊!别吓我们!”
李锐快步走过去,推开驿卒,用力拍了拍门板:“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禁军统领李锐,快开门!”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威严,走廊里的混乱瞬间安静了几分。
门板后面传来一阵挣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撞门,还有粗重的喘息声,那喘息声不似常人,更像是野兽的嘶吼,听得人心里发毛。
“砰!”门板被里面的人撞了一下,力道极大,连门框都跟着晃动起来,上面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站在门口的驿卒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李锐皱起眉头,他能感受到房间里传来一股邪恶的气息,那气息与新帝说的一模一样,带着怨念和血腥,他知道,里面的人恐怕已经失控了。
他对身后的禁军使了个眼色,两个禁军立刻上前,握紧长枪,对着门板的铰链处用力刺去——他们必须尽快开门,不然里面的人不仅会伤了自己,还可能伤到其他房间的寒士。
“咔嚓!”铰链被长枪刺断,门板失去支撑,往里面倒去,李锐立刻握紧长刀,警惕地往房间里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笔墨纸砚散落在地上,油灯倒在地上,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一股焦糊味。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他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墨水和灰尘,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嘴里还在不停地嘶吼着,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都嵌进了头皮里,流出了鲜血。
这个年轻人就是苏文清,来自江南的寒士,在这次科举中排名靠前,原本是殿试的热门人选,可现在,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空洞,只有无尽的疯狂,连李锐等人进来都没反应。
6. 李锐控失控,医正寻解法
李锐示意两个禁军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苏文清,尽量不刺激到他——新帝说了,这些寒士是受害者,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只能控制起来。
两个禁军脚步极轻,慢慢走到苏文清身边,一人伸出手,想要按住他的肩膀,可刚一碰到他的衣服,苏文清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抬起头,对着禁军的脸就咬了过去。
禁军反应极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苏文清的攻击,可还是被他的指甲划到了手臂,衣料被划破,露出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李锐皱起眉头,他没想到失控的寒士会这么疯狂,看来只能用绳子把他绑起来了,他对身后的禁军说:“去拿绳子来,要粗一点的,别伤了他。”
一个禁军立刻转身跑下楼,很快就拿了一根粗麻绳上来,几人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苏文清,趁着他低头嘶吼的间隙,迅速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苏文清拼命挣扎,可绳子绑得很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愤怒的嘶吼。
就在这时,驿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锐抬头望去,只见丞相周敬之带着几个穿着太医署服饰的医正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提着药箱的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