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晴晚被楼下的喧哗声吵醒的。
她本就因北河城的水土有些头昏脑涨,此刻更是蹙紧了眉头。
柳晴晚迅速起身,换上那身青色男装,木簪束发。
此地灾民聚集,混乱不堪。她一个女子,若以真容示人,非但难以服众、推行政令,自身安危更是难有保障。
柳晴晚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体的不适,推门走了出去。
楼下大堂,几个人正围着小荷推搡叫骂,她被两个粗壮婆子压着手臂,头发散乱,脸上还留着巴掌印。
地上是一个打翻了的瓦罐,里面的米粥洒了一地。
“一个逃奴,还敢偷东西!说,是哪个指使你的?是不是昨天那个打伤我们少爷的小子?”
“我没有偷,这米是我自己买的。”小荷哭着辩解。
“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带走!我们少爷好心将你买出来,你居然还不知感恩。”
就在家丁要强行拖走小荷时,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住手。”柳晴晚走下楼梯,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将小荷护在身后。
柳晴晚一抬头,为首的管家便将他给认了出来,这就是那天打伤他们少爷的臭小子。
柳晴晚眉头一簇。
糟了,竟是陈府的人。
昨日她为救小荷,确实与陈家少爷起了冲突,没想到今日竟在此狭路相逢。
“公子,对不起,奴婢只是想给您煮碗粥。”
小荷跪在柳晴晚脚边,不停的磕头道歉,柳晴晚伸手去搀扶,小荷抖得更厉害了。
“公子,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会死的。”
那管家上下打量着柳晴晚,“好啊,打伤我家少爷,劫走府中婢女,如今又指使她偷窃,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这北河城,得罪了陈家,就别想站着出去!
“陈管家是吧?”柳晴晚走到近前,语气平淡,“光天化日,你们私闯客栈,动手打人还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王法?”陈管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这北河城,我们陈家的话就是王法!你打伤我家少爷,劫走逃奴,现在人赃并获,还敢嘴硬?给我拿下!”
几名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刻围拢上来。
柳晴晚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玄鸦。”
众人甚至没看清动作,只听“砰砰”几声闷响,那几个刚围上来的彪悍家丁已惨叫着倒飞出去。
玄鸦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站在柳晴晚身侧,那些还想上前的陈府家丁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玄鸦将陈管家押到柳晴晚面前,柳晴晚拿出刀抵在他脖子上。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讲讲王法了吗?”
话音刚落,“怎么回事?一大早吵吵嚷嚷的。”
人群自动分开,只见一个穿着暗紫色锦袍的男子踱步进来。
他手持一把折扇,眼神锐利中带着几分刻薄,正是陈宁生的胞弟,北河城有名的纨绔陈明义。
“公子!”管家立刻换上谄媚的嘴脸,凑上前指着柳晴晚道,“就是这小子!昨日打伤二少爷的凶徒!现在还敢窝藏咱们府上要抓的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