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觉得不错,再仔细一看那画山的笔法,还有墨色浓淡的处理,眉头立刻皱紧了。
“柳晴晚!你这画法是跟谁学的?”
她手指点着画,带着怒气:“几年前,柳娇送过本宫一幅《寒江独钓图》,跟你这笔法、这用墨,几乎一模一样!她当时亲口说,那是她自个儿琢磨了好几年才创出来的独门画法!”
“怎么着?你们柳家的‘独门’画法,是姐妹俩人手一份吗?还是你偷学了她的?”
徐佳慧立马来了劲,高声帮腔:“殿下圣明!我就说她一个在乡下养大的,哪来这么好的画工,果然是偷的!柳晴晚,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娇也慌了,她没想到玉瑶公主记性这么好。
“姐姐,那画法是我的心血啊。你想要,跟我说一声不行吗?何必偷呢?”
所有人都盯着柳晴晚,看她怎么狡辩。
柳晴晚脸上一点慌的样子都没有,“殿下,您误会了。”
“我这画法,是跟我师父,儋州长风观的清虚真人学的。师父教我时就说过,这法子是他当年在外面游历,跟一位隐士学的,根本不是什么独门秘技,更不是某些人自己创的。”
“至于柳二姑娘那幅《寒江独钓图》是哪儿来的,为什么跟我画得这么像……我也很奇怪。”
“毕竟,我离京这么多年,可没机会跟二姑娘切磋画技。”
她这话,等于直接说柳娇才是那个偷东西还嘴硬的人!
当初,柳晴晚将这副画寄回柳府,送给娘亲当作新年贺礼,却没想到中途被柳娇夺了去,还借此送给了玉瑶公主殿下。
玉瑶公主眼神立马变了,但柳娇毕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更何况自从柳晴晚回京后,京中怪事频频不断,柳娇常来找她哭诉,她这位嫡姐回京后,一点活路都不留给她。
玉瑶公主答应过要替柳娇出这一口恶气,那便借此挫一挫柳晴晚的锐气。
眼下,正是个机会。
“逆女!你还不住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常元已来到宴席之间,他几步上前,先是对着玉瑶公主深深一揖:
“殿下恕罪!是微臣教女无方,才让她在此胡言乱语,冲撞殿下,搅扰盛宴!”
柳常元自从柳晴晚将林氏嫁妆尽数搬走后,便恨不得将这个女儿千刀万剐,但碍于此孽女与摄政王走得极近,他迟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柳晴晚!你自回京以来,便屡生事端,不敬尊长,苛待姐妹!如今更是在玉瑶公主殿下的百花宴上,公然诬陷娇儿,顶撞殿下!我柳家百年清誉,都要毁在你这个不肖女手中!”
柳晴晚听着只觉得可笑,柳家这基业若没有母亲相助,怕是早就败光在柳常元的手中了。
如今柳常元要献上的可是至宝,如果能借此治好九殿下的顽疾,为陛下分忧,他柳常元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若到时候柳晴晚还在柳家,定会借此沾他的福分。
不如就此撵走,断了她攀亲享受荣华富贵的念想,到时候等摄政王玩腻了,将人一扔,凭借柳府的地位,还怕治不了一个孤女吗?
“诸位今日都在此,便请为我柳常元做个见证!”
“自此以后,我柳常元,再无柳晴晚这个女儿!柳家族谱之上,也绝不会再有她的名字!她就此脱离柳家,是生是死,是荣是辱,皆与我柳家无关!我就当从未生养过这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