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玉虽然年纪小,但在宫中长大,早已懵懂地知晓一些利害关系。“皇叔放心。”
朝堂局势波谲云诡,九皇子顽疾缠身本是某些人放心甚至乐见的局面,若此刻他痊愈的消息走漏,无异于将这只体弱的小兽重新推入群狼环伺的险境。
“乖。”萧衡神色稍缓,寻了个由头道:“你不是总念叨着想尝尝王府厨房新做的桂花糕吗?本王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今日给你多做几样,你随默青先去侧厅用些点心,安静待着,不许再乱跑,可好?”
一听到爱吃的点心,萧如玉眼睛一亮,应了一声便被默青领着离开了书房。
待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萧衡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柳晴晚身边。
见她气息不稳,身形微晃,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时微微一顿,转而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肘。
“你怎么样?可是灵力消耗过度?”
萧衡侧过脑道示意他吸食自己的紫气,来滋补身体,在柳晴晚提着自己脖颈时,不自觉地吞咽了几下口水。
“府库中还有几株百年以上的老参和雪莲,你若需要我这就让人取来。”
柳晴晚吸食完他身上的紫气,将身体恢复后才缓缓开口:“不急,若王爷得空可以多在此处坐坐。你身上的气息,于我恢复有益。”
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逾越,但此刻由虚弱的地说出,竟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依赖。
萧衡闻言,眸光微动,看着她难得显露的脆弱与依赖,心中某处仿佛被轻轻触动。
他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从善如流地颔首:
“好。本王今日无事,便在此处处理公务。”
萧衡扶着柳晴晚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你安心调息,不会有人打扰。”
他果然走到书案后坐下,真的拿起一份奏报看了起来,只是那周身萦绕的紫气,似乎比平日里更为温顺、集中地,缓缓流向软榻上闭目调息的柳晴晚。
柳府
柳常元房中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金疮药气味,柳常元赤裸着上身,狼狈地趴在榻上,后背布满了交错红肿的杖痕,虽已敷上了厚厚药膏,但那狰狞可怖的模样依旧触目惊心。
他,柳常元,堂堂吏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如今却像一条丧家之犬,被当众剥去官袍,在昔日同僚的目光注视下,于丹墀之下受那廷杖之刑!
“柳晴晚!你这个孽障!毒妇!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至此!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三姨娘何氏战战兢兢地端着一盆温水,跪在榻边,用细棉布蘸了水,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汗渍。她的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他。
柳常元还是破口大骂,声音虽虚弱却恶毒:“嘶,蠢货!手底下没轻没重的!想疼死老子吗?!滚开!”
何氏吓得手一抖,水盆里的水都晃了出来,溅湿了榻沿。
她脸色煞白,连忙低头认错,声音细弱发颤:“老爷息怒。是、是妾身笨手笨脚…….”她慌忙想继续擦拭。
王氏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脸上带着憔悴,一把夺过何氏手中沾湿的棉布,用力将她挤开到一边。
“擦个身子都哆哆嗦嗦,水都端不稳,存心给老爷添堵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