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门口迎客的管家一见是她,脸色顿时变得尴尬又警惕,快步上前,硬着头皮阻拦:“老爷特意嘱咐过了,要是柳大小姐回来参宴,需从角门进入。”
“呵,角门?”
柳晴晚她目光扫过管家的脸,并未动怒,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物,乃是摄政王的令牌,上面还磕着一个“衡”字。
“本姑娘今日,是随摄政王殿下车驾同来。怎么,王爷尊驾,难道也要屈尊降贵,去走你柳府的角门吗?”
管家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枚代表着无上权柄的玄色令牌,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腿肚子都软了半截。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还不去通传?难道要让王爷在门外久等?”
“不、不敢!大小姐恕罪,是小的糊涂,糊涂了!”管家面无人色,腰弯得几乎要折断,他连滚带爬地让开道路,尖着嗓子嘶喊:“开中门!快开中门!”
几乎是同时,得到消息的柳常元从府内疾步冲出,他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殷勤与惶恐。
这大喜之日,这煞神来干什么?
“王、王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下官有失远迎,死罪,死罪啊!”他几乎是九十度鞠躬,不敢直视那垂落的车帘,“不知王爷亲至,未能远迎,万望王爷海涵!”
这位摄政王权势滔天,性情更是难以捉摸,今日突然出现在他柳家的婚宴上,莫非是想借此将他们一锅端了?
等他将那位煞神恭敬地迎进府门,原本喧闹喜庆的前院顿时安静下来。
宾客们纷纷避让,原本热闹的谈笑戛然而止,“煞神在,我吃不下饭。”
萧衡十分自然地走向主位,撩袍落座,“今日柳大人府上有喜事,本王收了请帖过来讨杯喜酒,诸位不必拘谨。”
柳常元:“......”王爷,其实我只是客气客气,您怎么还当真了啊。
死手,下次不许给摄政王府发任何请帖了。
“本王今日前来,是来道贺的,柳姑娘既在我府上担任幕僚,才干出众,她家中办喜事,本王于情于理,总要来瞧上一瞧。”
“更何况,柳李两府结此秦晋之好,说起来,还是本王亲自牵的红线。这杯媒人酒,柳大人总不会吝啬吧?”
柳晴晚一个眼神递上去:本姑娘什么时候成了摄政王府的幕僚了?
萧衡一个眼神给回来:本王可是在替你的本事打掩护。
萧衡只继续说道:“听闻柳大人府上今日双喜临门,不仅是令嫒出阁,柳老夫人缠绵病榻多日,近日也康复了?”
柳常元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谨慎答道:“托王爷洪福,家母近日身子确有好转。”
“是么?”萧衡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可本王怎么听说,柳老夫人并非因病卧床,而是因为奢靡成性,被皇兄夺了诰命。”
闻言,几个官员纷纷提心吊胆,放下筷子,甚至不敢看向摄政王这边,纷纷将头扭到一旁,如今边塞军饷吃紧,粮草尚且难继。竟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行此奢靡无度之风,视国法军纪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