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所居的西院里,王氏正强打着精神,指挥下人张灯结彩,置办物件,为柳娇的出嫁做准备。
只有尽快成亲才能堵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这两日他们已经派人断往外散播消息,说柳晴晚是因为在儋州乡下早已有了中意之人,为了与李玄退婚,才不惜给自家庶妹茶水里下药,构陷其清白。
暖阁内,熏香袅袅。
柳娇穿着新裁的绯色衣裙,坐在一群京中交好的闺秀中间,眼圈微红。
“娇娇,你也别太难过了,谁能想到你姐姐她竟然是这样的人。”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姐语气里满是同情。
另一个绿衣小姐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不忿:“就是!她也太狠毒了!
“儋州待了十年,什么腌臜手段学不会?”绿衣小姐嗤笑,“不知是为了哪个野男人,连自家妹妹的清白都不要了。”
“那日我饮了她送的茶便浑身发软。”柳娇适时地哽咽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袖。
玉瑶公主拍桌:“这丫头竟然这般恶心,娇儿你放心,本公主为你做主,我这就派人去把她在儋州的奸夫捉回来。”
王氏过来,吩咐下人将点心端给各位小姐,“劳殿下与各位小姐为我们娇儿操心。此事......唉,家丑本不该外扬,但既然已闹到如此地步,也不瞒诸位了。”
“李家那边,听闻此事后更是震怒,为了证明清白,已抢先一步派人前往儋州查证。已经将人带到京城了。”
恰在此时,玉瑶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的怒容稍霁,转而带上几分欣赏,看向柳娇:
“娇儿,说起这个,倒让本宫想起你上次在赏花宴上作的那几首诗词,当真是清丽脱俗,意境高远,连宫里翰林院的学士们都赞不绝口。不知何时能再得见你的新作,也让本宫与诸位好好品鉴一番?”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了其他闺秀的连声附和。
“是呀是呀,娇娇姐姐的才情,京城谁人不知?”
“娇儿如此灵思,怕是男子也难及呢!”
“娇娇姐,日后成了世子妃,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定要多多指点我们才是。”
众人纷纷围拢上去,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夸赞之能事。
“指点?”
柳晴晚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她随着徐公公及柳世权缓步而入,一身素净衣裙。
徐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地位尊崇,他亲自前来,已让王氏等人心头一紧。此刻见柳晴晚竟与他同行,更是惊疑不定。
“姐姐不请自来,还带着外人闯入内院,这是什么规矩?”
“妹妹才华横溢,不如就趁今日,请妹妹当着玉瑶公主殿下与诸位小姐的面,再作一首诗词,也好让大家亲眼见识一下。”
柳娇脸色唰地白了,“姐姐这是何意?妹妹今日心神不宁,实在没有诗兴。”
“是没有诗兴,还是没有将我从前写的诗稿带在身边,无从借阅?”
“你胡说!”柳娇失声尖叫,浑身发抖。
“我告诉过你,说谎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话音落下,柳娇捂住自己的喉咙,喉间一股刺痛袭来,柳娇只当是自己近日孕吐频繁,身体不适。
就在柳娇因喉间刺痛而分神蹙眉的瞬间,柳晴晚瞧见柳娇梳妆台的一角,放着一支梅花银素簪子。
那簪子是她母亲林氏生前最常佩戴的心爱之物,母亲去世后,她遍寻不着,原以为是随葬了,没想到竟被柳娇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
柳晴晚不再与柳娇多费唇舌,她一步上前,将这只簪子拿了回来。
“你做什么!”柳娇顾不得喉间不适,下意识就想扑过来抢夺,“那是我的簪子!”
“你的?这上面每一朵梅花,都是我母亲当年亲手绘制打造而成。”
柳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位绿衣小姐还想帮腔,“即便是你母亲的遗物,娇娇妹妹想必也是一时喜爱,借来戴戴,你何必如此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