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由一名满身风尘、眼眶通红的南方信使带来的。当他哽咽着说出“云凌先生……他……遇害了”这句话时,北境根据地“凛冬堡垒”的指挥室内,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亚历山大和索菲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亚历山大几乎是不敢置信地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领,低吼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凌哥他怎么了?!”
他无法相信,那个总是能创造出奇迹、像兄长一样引导他的云凌,会这样突然离去。
晓歌手中的一叠识字卡片散落一地,她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蓝色的短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显露出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个将她从黑暗中拉出,给予她新生活和责任的人,不在了。
辛西娅正在整理的文书从指间滑落。她紫红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喃喃道:
“这不可能……怎么会……”
她脑海中闪过与云凌一起探讨制度、规划未来的每一个夜晚,那个为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突然消失了。
整个北境根据地,在消息传开后,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震惊与哀恸之中。训练场上的呼喝声消失了,工坊的敲打声停歇了,连风声都仿佛带着呜咽。
云凌不仅仅是领袖,更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师、朋友和引路人,是这片冻原上温暖与智慧的象征。他的离去,让北境的天空都黯淡了几分。
在弥漫的悲伤中,有一个人,却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悄然挺直了脊梁。
是贝拉。
沃尔珀少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痛哭失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逐渐被暮色笼罩的、云凌曾倾注心血建设的根据地。
她褐色的眼眸中,先是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巨大震惊和痛苦,那痛苦如此深邃,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想起了叙拉古那个绝望的夜晚,是云凌哥哥将她从地狱中拉起,给了她新的家。她想起了他耐心的教导,想起了他对自己说“变强是为了守护,而不是为了毁灭”。
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的脸颊,但她用力地擦去了。
她看着沉浸在悲痛中、显得有些茫然的亚历山大,看着失魂落魄的晓歌和辛西娅,看着周围一张张彷徨无措的脸。
一个念头,如同在冻土下顽强钻出的嫩芽,破开了她心中的冰层与悲伤——
云凌哥哥不在了……但他所守护的这一切,不能垮掉。
他曾经是这里的支柱,现在,这根支柱……需要有人来接替。
北境不能乱,这里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家”,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家。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合着巨大的悲伤与责任感,在她纤细的身体里涌动、凝聚。她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默默地走到训练场,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开始了比以往更加刻苦、甚至堪称残酷的训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对往昔的追忆和对着未来的决绝。
她找到亚历山大,用虽然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