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运动根据地的“红票子”,如同其鲜明的颜色一样,其影响力开始悄无声息却又坚定地向外扩散,最初像涓涓细流,最终汇成了冲击乌萨斯旧有经济堤坝的汹涌暗潮。
起初,变化是细微的。那些胆大、经常与根据地边缘村庄进行“以物易物”的行商和小股流民团体发现,在根据地内部,一种红色的、被称为“团结币”的纸片,比他们携带的、印着乌萨斯皇帝头像的“切尔文”要管用得多。
在根据地的“公社供销社”里:
用切尔文?抱歉,不直接收。得先去指定的兑换点,按照根据地的官方牌价换成“红票子”。
而用红票子?看中的农具、质地均匀的布匹、甚至是一些罕见的药品(由阿丽娜监管,限量供应),可以直接带走。
更关键的是,这些行商敏锐地察觉到,根据地工坊出产的铁器、工具,其质量远超乌萨斯帝国配发给偏远地区的劣质品,甚至比一些城市工坊的出品还要精良。
而根据地为了换取急需的、自身无法生产的特殊物资(如某些种类的矿石、大型牲畜、书籍),愿意用这些硬通货——工坊产品——来支付,但优先且优惠地接受“红票子”结算。
于是,一个循环开始形成:
1. 行商设法弄到根据地需要的物资。
2. 他们不再要求支付切尔文,而是要求支付“红票子”。
3. 为了获得红票子,他们要么接受用切尔文低价兑换(因为根据地官方兑换点牌价稳定,但黑市上为了获取红票子,人们愿意用更多切尔文来换),要么就想办法弄来更多根据地需要的物资来直接换取红票子。
4. 他们再用红票子购买工坊产品,运到乌萨斯其他地区高价出售,赚取巨额利润。
红票子,因为其背后坚实的物资保障(工坊产品、粮食)和稳定的币值,开始成为一种在边境地区比切尔文更受欢迎的“硬通货”。
很快,这种趋势如同瘟疫般在边境的平民和低层小贵族中蔓延开来。
一个边境村庄的农民,偷偷藏起一些粮食或皮毛,他面临两个选择:卖给帝国的税务官,换取正在飞速贬值的切尔文(帝国为了应对战争,正在超发货币);或者,冒险卖给行商,换取虽然“非法”但能实实在在从根据地供销社换到优质盐、布和铁器的“红票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后者。
人们开始囤积价值相对稳定的“红票子”,而急于将手中不断缩水的切尔文花出去。在边境的黑市上,出现了明显的货币替代现象。商人们更乐意接受红票子,对切尔文则百般挑剔,甚至压价。
恐慌像野火一样蔓延。“连那些泥腿子都不要切尔文了!”消息传到一些边境小镇,持有少量切尔文储蓄的市民和小商人开始感到恐慌,他们涌入当地的帝国银行或信贷机构,要求将纸币兑换成金币——这是典型的挤兑前兆。小镇的金融秩序开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