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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支奇葩队伍的日常(2 / 2)

拉普兰德嬉笑着,完全无视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异色瞳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光芒,

“还是说……你怕她真的学会了我的本事,以后青出于蓝,比你更厉害?德克萨斯家的荣耀,就这么点器量?”

她的言语如同毒刺,精准地扎向切利尼娜最敏感的地方。

“你想多了。”

切利尼娜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但她收刀入鞘时那略显用力的动作,以及拉起贝拉的手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决绝,都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留给拉普兰德的是一个冰冷、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仓促的背影。但站在稍远处的云凌,凭借战术目镜的增强视觉,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白皙耳廓上那一抹因为怒气(或者别的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而悄然泛起的、与她冷峻形象极不相符的淡红。

拉普兰德也不追,只是在她身后发出一连串更加张扬、更加愉悦的哈哈大笑,仿佛这是世间最有趣的娱乐。

然后她猛地转过头,视线牢牢锁定了正在角落里,就着微弱灯光默默检查装甲受损以及自我修复情况和武器状态的云凌:

“喂,铁罐头!”

她几步凑过来,带着一身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息,用力拍了拍云凌的肩甲,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看她,还是这么不经逗,一戳就跳脚,多可爱,对吧?嗯?”

云凌被拍得身体微微一晃,抬起幽蓝的战术目镜“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仿佛那枚螺丝的拧紧度是当前宇宙间最重要的事情。

“……”

他选择以彻底的沉默作为回应。只有他自己知道,目镜后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内心某个属于游戏史研究者的角落正在疯狂吐槽:这对话,这场景,这精准踩雷又乐在其中的劲儿……我肯定在哪个关于叙拉古势力分析的深度资料片里见过类似的记录……这既视感强得离谱!

…………

尽管日常充斥着拉普兰德带来的鸡飞狗跳,但共同的生活、潜在的威胁,以及在绝境中相互依存的本能,还是在悄然无声地拉近着彼此的距离,编织着看不见的纽带。

拉维妮娅的变化最为明显。她开始主动在云凌空闲时,抱着她那本厚重的《叙拉古法典基础》坐到他旁边,请教一些“水手故事”里关于异国组织架构和基层管理的细节。

云凌谨慎地回应着,他脑海中关于社会结构演变、群体动力学等知识如同他自己的经历般自然浮现,但他小心地将其转化为泰拉世界能理解的、关于商会、行会或者村落管理的朴素比喻。

“……就像管理一个大型商会,光有严格的规矩还不够,得让下去……”

他将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管理学理念,巧妙地隐藏在看似粗浅的“海上奇谈”之中。

拉维妮娅听着,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恍然点头,不再仅仅是一个被卷入的避难者,她开始用云凌提供的这些“石头”,试图敲开覆盖在叙拉古沉疴宿疾之上的坚硬外壳,思考更长远的“秩序重建”问题。

她对他的称呼,也不知不觉从生疏客气的“云凌先生”变成了更显熟稔的直呼其名。

切利尼娜的转变则更加内敛,如同深海下的暗流。她依旧话少,表情也总是冷冷的,但行为却透露出细微的变化。

她会在守夜时,看到云凌靠着冰冷墙壁小憩,便默默地将自己身上那条虽然旧却厚实的毛毯分出一角,轻轻搭在他没有覆盖装甲的膝头;会在分配那口味单调、仅能果腹的食物时,下意识地将自己那份里看起来稍微能入口的部分,比如一块不那么干硬的黑面包,推到云凌面前。

两人之间那种因共同照顾贝拉而产生的、“新手父母”般的笨拙默契,在一次云凌试图利用信息体记忆中关于结构力学的知识,给贝拉搭建一个更舒适、更有安全感的睡觉角落时,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巅峰。

他忙活了半天,结果弄出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几何艺术体”,自己和切利尼娜盯着这个怪东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切利尼娜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将其拆掉,用最简单可靠的方式重新搭了个稳固的三角遮蔽处。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而贝拉,这个遭受了巨大创伤的女孩,如同在严寒中濒临冻毙的幼苗,在切利尼娜沉默却坚实的守护、云凌笨拙却持续不断的关心、拉维妮娅温和且充满理性的开导,甚至拉普兰德那种时不时吓她一跳、却又莫名让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白毛姐姐虽然可怕,但好像并不会真的伤害我”的复杂环境中,终于找到了一丝微弱的光和热。

她眼神里那几乎凝固的恐惧和空洞,开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褪去。她开始偶尔主动离开那个她蜗居了许久的角落,抱着母亲的围裙,远远地看着切利尼娜神情专注地擦拭那柄短刀,刀刃在她手下闪烁着森冷而规律的光;或者看着云凌保养他那身奇怪的、布满划痕和焦痕的乳白色装甲,那些复杂的部件在他手中如同温顺的玩具。

她手臂上那块嵌入皮肉、散发着不祥光晕的源石,不再像最初那样频繁地因她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明暗闪烁,只是安静地镶嵌在那里,像一个沉痛的烙印,也像一个暂时沉睡、却无人知晓何时会苏醒的力量。

当然,拉普兰德的“跟随”方式从未改变——就是不停地、见缝插针地找切利尼娜的茬,然后用激烈到近乎疯狂的战斗(或者说,在她看来是“玩闹”)来消耗彼此过于旺盛的精力(当然,主要是她自己的)。

安全屋外那片被废墟半环绕的空地,时常在黎明或黄昏时分,上演着剑光与刀影的激烈碰撞,金属交击的锐响不绝于耳,夹杂着拉普兰德毫不掩饰的、兴奋到极点的狂笑,以及切利尼娜那压抑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斥。

云凌看着这一切,从最初的万分无奈和头痛欲裂,到渐渐麻木,最后甚至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适应感”。

他一边研究着罗西法官用生命换来的那份决定他们下一步命运的身份文件,规划着前往霍姆茨格市的路线和可能遇到的麻烦,一边听着外面每日准时响起的“德克萨斯!来打一场!别像块石头一样愣着!”的日常叫嚣,以及屋内拉维妮娅对贝拉循循善诱、讲解着《叙拉古城邦简史》的轻柔读书声。

这支由逃亡贵族、跳脱前士兵、未来法官、问题儿童和疯批狼崽组成的、配置抽象到极点的队伍,就在这种混乱与宁静交织、尴尬与温暖并存、危险与日常错位的诡异氛围中,跌跌撞撞地向着迷雾重重的未来行进。

云凌偶尔会从对信息体里某个物理定律或者历史事件的沉思中回过神,看着这荒诞而又真实的一幕,战术目镜后的脸上,会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微微上扬一下嘴角。

这可比单纯研究故纸堆里的历史和应付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复杂、麻烦,但也……有趣得多了。 他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