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山,渔船在海上摇摇晃晃飘了两天,总算遇到一艘往内陆运货的商船。船老大是个胖乎乎的中年汉子,姓王,听说我们要去扬州,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正好顺路,就是船上挤了点,不嫌弃就行!”
商船果然够挤,货舱里堆满了丝绸茶叶,我们只能在甲板角落搭个临时的棚子落脚。诗诗却觉得新鲜,整天围着货箱打转,一会儿惊叹“这丝绸摸着比云朵还软”,一会儿又对着茶叶罐猛吸:“好香啊,能泡来喝吗?”
王老大被她逗得直乐,每次路过都塞给她块糕点:“小姑娘嘴真甜,茶叶管够,就是别把货给我拆了就行。”
苏砚依旧闲不住,白天帮船工们拉缆绳、打补丁,晚上就坐在船舷边看星星,偶尔还能钓上两条海鱼,让伙夫给我们加个菜。灵月则和船上的厨娘聊得火热,学了好几道海鲜的做法,回来就拉着诗诗在小棚子里比划,弄得满手鱼腥味。
我和白老相对清闲,要么躺在甲板上晒太阳,要么听王老大讲海上的奇闻。据他说,最近海上不太平,不光有海盗,还有商船莫名失踪,连残骸都找不到,搞得船工们人心惶惶。
“前几天有艘运瓷器的船,跟我们前后脚出海,”王老大抽着旱烟,眉头紧锁,“结果到现在都没到港,怕是凶多吉少了。”
“会不会是遇到风暴了?”我问道。
“不像,”王老大摇摇头,“这阵子天气好得很,连点风浪都没有。我估摸着,是撞上‘鬼船’了。”
“鬼船?”诗诗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是会吃人的那种吗?”
“说不清,”王老大吐了个烟圈,“老辈人说,海里淹死的人多了,就会凑成一艘船,在夜里出来游荡,碰到活人的船就会把人拉下去当伴。”
诗诗吓得往灵月身后缩,灵月拍了她一下:“别听他胡吹,哪有什么鬼船,多半是海盗装神弄鬼。”
话虽如此,夜里甲板上还是安静了不少。船工们早早钻进船舱,连巡逻的都脚步匆匆,生怕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天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像是有人在敲船板,“咚咚咚”的,节奏缓慢又沉闷。我推醒苏砚,他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变:“在船底。”
我们悄悄来到船舷边,借着月光往下看——只见船底的海水里,隐约有个巨大的黑影在游动,那敲船板的声音,正是它用尾巴打的。
“是什么东西?”诗诗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凑过来,看清黑影后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鱼!”
那黑影足有船身一半长,形状像鱼,却长着好几只爪子,正用爪子扒着船板,似乎想把船掀翻。船工们也被惊醒了,纷纷拿着鱼叉、斧头跑出来,吓得脸色发白。
“是‘深海鳌’!”王老大失声喊道,“传说这东西能掀翻大船,专吃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