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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胆智之二《识断》10 段秀实&孔镛(2 / 2)

冯梦龙点评:

郭曦受他父亲郭子仪(汾阳王)的家教影响,说到底还是很爱惜自家的功名声誉。段秀实在执行法令、处置那些骄兵的时候,早就把这一点摸得清清楚楚了。

孔镛太守虽然借助了孔圣人后代的身份声望,但他说话做事的分寸节奏,完全没有触碰那些峒獠的凶蛮气焰(没有和他们硬碰硬)。

所以说:“天下最柔软的东西,能够驾驭天下最刚硬的事物。”

【管理智慧】

唐朝的段秀实敢硬刚副元帅之子的骄兵,宋朝的孔镛能单骑闯贼窝劝退叛军——两人面对绝境,一个以铁血正气震慑嚣张,一个用柔缓话术瓦解敌意,用截然不同的方式,都实现了“以弱控强”的破局。

一、核心逻辑:破局“强权\/乱局”,关键在“精准拿捏对手软肋”

段秀实和孔镛能以弱胜强,核心逻辑都是“不硬拼蛮力,只打要害”,但策略因对手特质不同而分化:

1.段秀实的“以刚制刚”:戳中对手“功名顾虑”

他看透郭曦的软肋——出身将门,极度爱惜家族功名。先以“斩骄兵”立威,再用“祸及郭子仪功名”的后果施压,让郭曦明白“纵容士兵=毁掉家族荣誉”,从根本上瓦解其对抗意愿。他的“硬气”不是盲目冲动,而是以对方最在乎的东西为筹码的精准威慑。

2.孔镛的“以柔克刚”:抓住对手“生存需求+心理敬畏”

峒獠的核心诉求是“活下去”,而非蓄意叛乱,且对“孔圣人后代”有天然敬畏。孔镛先借身份拉近距离,再体谅其“迫于饥饿”的处境,给出“归顺得活路”的明确选项,同时点出“反抗遭围剿”的后果,用“恩威并施”化解敌意。他的“柔”不是软弱,而是避开冲突、直击生存痛点的智慧。

二、核心启示:遇“强硬对手\/棘手困局”,别蛮干,用“针对性破局”解困

两人的破局思路,对职场博弈、危机处理等场景超有借鉴意义:

- 应对“恃权蛮横者”(如段秀实对郭曦)

若遇到仗势欺人的对手(如蛮横的合作方、纵容下属的上级),别一味退让。先找到对方最在乎的东西(如声誉、利益、业绩),用“后果施压”替代“正面冲突”——比如对方因特权破坏规则,可点出“此举会影响团队\/公司声誉”,戳中其顾虑,让对方主动收敛。

- 化解“被动乱局”(如孔镛对峒獠)

若陷入突发危机(如客户暴动、团队内乱),别盲目强硬镇压。先摸清对方核心诉求(如利益受损、需求未被满足),用“共情+明确选项”替代“对立”——比如客户因售后不满闹事,可先体谅其心情,再给出“退款\/补偿”的解决方案,同时说明“过激行为无济于事”,快速平息矛盾。

- 通用破局原则:“先判对手,再定策略”

面对困局,先分析对手特质:若对方有明确“在乎的软肋”(如功名、利益),可采用“以刚制刚+后果施压”;若对方因“需求未满足”而被动对抗,可采用“以柔克刚+利益引导”。不被固定模式束缚,针对性出招才能高效破局。

简单说就是:“破局不靠蛮力,靠精准拿捏。看清对手的软肋在哪,是在乎的东西,还是未被满足的需求,顺着这个点出招,不管是硬刚还是柔劝,都能一招制敌。”

【原文】段秀实 孔镛

段秀实以白孝德荐为泾州刺史。时郭子仪为副元帅,居蒲。子曦以检校尚书领行营节度使,屯邠州。邠之恶少窜名伍中,白昼横行市上,有不嗛,辄击伤人,甚之撞害孕妇。孝德不敢言。秀实自州至府白状,因自请为都虞侯。孝德即檄署府军。俄而曦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刺杀酒翁,坏酿器。秀实列卒取之,断首置槊上,植市门外。一营大噪,尽甲。秀实解去佩刀,选老辟足一人控马,径造曦门。甲者尽出。秀实笑而入,曰:“杀一老兵,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眙。俄而曦出,秀实责之曰:“副元帅功塞天地,今尚书恣卒为暴,使乱天子边,欲谁归罪乎?罪且及副元帅矣!今邠恶子弟窜名籍中,杀害人藉藉如是。人皆曰‘尚书以副元帅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曦乃再拜曰:“公幸教曦!”即叱左右解甲。秀实曰:“吾未晡食,为我设具。”食已,又曰:“吾疾作,愿一宿门下。”遂卧军中。曦大骇,戒候卒击柝卫之。明日,曦与俱至孝德所陈谢,邠赖以安。

孝宗时,以孔镛为田州知府。莅任才三日,郡兵尽已调发,而峒獠仓卒犯城。众议闭门守,镛曰:“孤城空虚,能支几日?只应谕以朝廷恩威,庶自解耳。”众皆难之,谓“孔太守书生迂谈也”。镛曰:“然则束手受毙耶?”众曰:“即尔,谁当往?”镛曰:“此吾城,吾当独行。”众犹谏阻。镛即命骑,令开门去。众请以士兵从,镛却之。贼望见门启,以为出战,视之,一官人乘马出,二夫控络而已,门随闭。贼遮马问故,镛曰:“我新太守也。尔导我至寨,有所言。”贼叵测,姑导以行。远入林菁间,顾从夫,已逸其一,既达贼地,一亦逝矣。贼控马入山林,夹路人裸加罥于树者累累,呼镛求救。镛问人,乃庠生赴郡,为贼邀去,不从,贼将杀之。镛不顾,径入洞。贼露刃出迎。镛下马,立其庐中,顾贼曰:“我乃尔父母官,可以坐来,尔等来参见!”贼取榻置中,镛坐,呼众前。众不觉相顾而进。渠酋问镛为谁,曰:“孔太守也。”贼曰:“岂圣人儿孙邪?”镛曰:“然。”贼皆罗拜。镛曰:“我固知若贼本良民,迫于馁,聚此苟图救死。前官不谅,动以兵加,欲剿绝汝。我今奉朝命作汝父母官,视汝犹子孙,何忍杀害?若信能从我,当宥汝罪。可送我还府,我以谷帛赍汝,勿复出掠。若不从,可杀我,后有官军来问罪,汝当之矣!”众错愕曰:“诚如公言,公诚能相恤,请终公任,不复扰犯!”镛曰:“我一语已定,何必多疑!”众复拜。镛曰:“我馁矣,可具食。”众杀牛马,为麦饭以进。镛饱啖之,贼皆惊服。日暮,镛曰:“吾不及入城,可即此宿。”贼设床褥,镛徐寝。明日复进食,镛曰:“吾今归矣,尔等能从往取粟帛乎?”贼曰:“然。”控马送出林间,贼数十骑从。镛顾曰:“此秀才好人。汝既效顺,可释之,与我同返。”贼即解缚,还其巾裾,诸生竞奔去。镛薄暮及城。城中吏登城见之,惊曰:“必太守畏而从贼,导之陷城耳!”争问故,镛言:“第开门,我有处分!”众益疑拒。镛笑语贼:“尔且止,吾当自入,出犒汝。”贼少却。镛入,复闭门。镛命取谷帛从城上投与之。贼谢而去,终不复出。

曦奉汾阳家教,到底自惜功名。段公行法时,已料之审矣。孔太守虽借祖荫,然语言步骤,全不犯凶锋。故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