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按甲字第二号预案,龙骧卫核心精锐三千人,已以粮商、镖师、佃户等身份,分散入驻京城内外十七处秘密产业和田庄,兵器甲胄皆藏于暗库,随时可动!”
“其余各部,也在韩铮将军的安排下,于京畿九处要隘潜伏,羽书传讯,一日之内便可聚齐!”
“很好。”
秦易微微颔首,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
“告诉兄弟们,稍安勿躁。这京城的太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很快就有用武之地。”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锐利光芒。
“陛下想用王爵锁住我,旧勋想借机反扑……他们都在等,等我接下王爵、交出兵权后,会是得意忘形,还是愤懑不平,或是隐忍蛰伏。”
“那本王,便让他们好好看看。”
接下来的几日,新晋的镇国王秦易,表现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安分”。
他欣然接受了所有封赏,穿上绣着五爪金龙的王服,乘坐着仪仗煊赫的王驾,去宫中参加了几次必要的宴会。
席间,他对雍和帝恭敬有加,举杯祝寿时姿态谦卑。
谈及南疆战事只说“托陛下洪福”,绝口不提军功。
对于兵部派来交接兵权的官员,他更是表现得极为配合,痛痛快快地交出了龙骧卫的兵符、花名册。
甚至亲自带着官员去营中清点人数,仿佛真的打算卸下戎装,做个富贵闲王。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雍和帝和旧勋集团更加坐立难安。
就像面对一头收起爪牙的猛虎,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刻是真的睡去,还是在酝酿扑杀。
忠顺王府的密室里,烛火摇曳,映着几张阴鸷的脸。
“他到底想干什么?!”
贾赦烦躁地抓着头发,锦袍的袖子被他揉得皱巴巴。
“兵符都交了!他秦易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牙的老虎?”
忠顺亲王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敲击着案几,上面摊着一张京城舆图。
“你以为他从南疆带回来的,只有那点明面上的龙骧卫?他在南疆经营一年,沙摩柯那些蛮兵对他俯首帖耳,恨不得给他牵马坠镫!还有韩铮,还有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寒门将领,遍布京营和边军,这些人的心,是向着朝廷,还是向着他秦易?你都忘了?”
贾赦被问得哑口无言,想起太庙前那几封密信,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坐大?他手里还有那些信,万一……”
忠顺亲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陛下削他兵权,就是我们的机会!他现在越是安稳,越说明在暗中布局。我们不能等,绝不能等他准备好!必须在他以为我们不敢动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王爷的意思是……”
贾赦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秦易武功再高,也不是铜头铁臂,更不是没有弱点。”
忠顺亲王的目光扫过窗外,像是在寻找猎物。
“他的王府固若金汤,暗卫层层布防,我们动不了他本人。但他身边的人呢?那个叫晴雯的妾室,不是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带着孩子去城外的护国寺上香吗?还有那个平儿,掌家理事,总要出面打理王府的产业……”
贾赦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
“您要对……对家眷下手?这若是败露,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成王败寇!”
忠顺亲王猛地一拍案几,烛火都跳了跳,脸上满是狰狞。
“是他秦易逼我们的!只有让他乱起来,方寸大乱,我们才有机会找到破绽,将他和他的势力连根拔起!”
“你去安排人手,要最死士的那种,找机会……先把那个孩子做了!我倒要看看,他秦易痛失爱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镇定!”
一股阴冷的杀机在密室中弥漫开来,烛火映照在两人扭曲的脸上,如同索命的厉鬼。
旧勋集团,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终于选择了最黑暗、最龌龊的手段。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以镇国王府为中心悄然撒开。
秦易麾下的情报网络,如同无数双眼睛,遍布京城的茶楼酒肆、街巷角落。
连忠顺王府后厨买了多少斤猪肉、换了几个小厮,都清晰地记录在案。
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某些人眼中,如同暗夜中的火把,亮得刺眼。
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平静,即将被血色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