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将闻言,渐渐冷静下来,陷入沉思。
秦易的话,如同冷水泼面,让他们从胜利的狂热中清醒,开始思考更长远的布局。
“那……大将军之意是?”赵虎忍不住问道。
秦易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是时候换个打法了。”
“我们可以通过威慑,辅以必要的怀柔,迫使哈撒屈服,签订城下之盟。让他名义上臣服,成为我大夏在北疆的一道屏障,利用他去制衡草原其他部落。”
“此计若能成,远远比单纯地消灭他,更能保障北疆的长久安宁。”
这个大胆的构想,让帐内众将心神震动。
但他们都见识过秦易的手段,知道他从不无的放矢。
“当然。”
秦易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拥有绝对的力量,让哈撒彻底认清现实,丧失一切反抗的勇气和幻想!”
“传令三军,拔营前进,兵发野狐岭!我们要在瓦剌人的家门口,让他们看清楚,什么叫做天朝兵威!”
休整一日后,秦易亲率龙禁卫主力及宣府镇边军精锐,共计五万余人,浩浩荡荡开出宣府镇。
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向着野狐岭方向碾压而去。
大军行进间,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森严的军阵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数日后,大军抵达野狐岭以南十里外,依山傍水,扎下连绵十数里的坚固营寨。
中军大帐刚刚立起,秦易便下令,不必急于构筑复杂的攻城工事,而是先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武力展示”。
他命令士兵们将历次战斗中缴获的联军旗帜。
特别是匈奴人的苍狼大纛,以及无数瓦剌、匈奴士兵破损的衣甲、断裂的兵刃,甚至是那些已经无法辨认主人的战马骸骨。
全部搬运到阵前空旷之地。
这些东西堆积如山,最终筑成了一座小小的、却触目惊心的京观。
这座由失败和死亡堆砌而成的景观,在秋日惨淡的阳光下,散发着无声却无比狰狞的威慑力。
每一个远远望见的瓦剌哨兵,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但这仅仅是开始。
真正的“攻心战”随即拉开序幕。
秦易从军中遴选了数百名嗓门洪亮、机敏善言的士兵,组成专门的“喊话队”。
他们被安排在阵前安全距离,手持简陋的铁皮喇叭,日夜轮番,向着野狐岭上的瓦剌大营喊话。
喊话的内容,并非简单的辱骂或劝降,而是经过精心设计,直指人心。
“瓦剌的勇士们!看看你们身边的空营!匈奴人为什么跑了?是因为哈撒王子的无能,让他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你们的粮食还够吃几天?哈撒王子还能从他的王帐里变出牛羊和麦子吗?”
“想想远在草原的父母!他们还在毡房外日夜祈祷,盼着你们活着回去!”
“看看你们身边倒下的同伴!他们的血,是为谁而流?是为了哈撒一个人的野心吗?”
“大夏皇帝陛下仁德宽厚,秦大将军有令:只诛首恶,胁从不问!放下兵器,走出营寨者,免死!愿归乡者,发给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