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疯狂的是对排中律的修正,允许某些命题既真又假。
【辰时·逻辑新生】
随着新公理体系的建立,逻辑边疆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断层不再扩张,而是开始生成新的数学宇宙。这些宇宙遵循着联邦自定义的逻辑规律,其中某些规律甚至允许时间倒流、因果互换这类在旧体系中不可能的现象。
流亡者们在这些新宇宙中重获新生。他们发现被自己抛弃的艺术、情感其实对应着某种更深刻的数学结构——一首奏鸣曲可能是高维流形的振动模式,一次心跳可能蕴含着混沌方程的奇妙解。
“我们错了。”欧几里得7世在体验了第一首交响乐后承认,“逻辑不应该简化世界,而应该让世界变得更加丰富。”
更令人惊喜的是,那些在旧体系中无解的命题,在新公理下纷纷展现出新的可能性。费马大定理在允许虚时间的情况下有了简洁证明,Np完全问题在非确定性公理框架下迎刃而解。
【巳时·创造者困境】
然而新的困境很快出现。随着可自定义的公理越来越多,联邦陷入了“选择困难”。每个公理体系都对应着一个完整的数学宇宙,而他们必须为整个文明选择未来的发展方向。
保守派主张回归ZFc体系,认为经过检验的逻辑更可靠;
革新派推崇包含模糊逻辑的新体系,认为不确定性更有创造力;
甚至还有极端派提议每分钟切换一次公理,让文明在无限可能性中漂流。
“绝对自由比绝对确定更令人不安。”慕容证道在议会上坦言,“当我们什么都可以选择时,我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危机在第七个投票日爆发。某个边缘团体私自改写了基础逻辑,导致联邦三分之一疆域的因果律暂时失效。虽然及时修复,但这次事件暴露了过度的逻辑自由可能带来的风险。
【午时·逻辑宪法】
经过激烈辩论,超宪议会颁布了史上第一部《逻辑基本法》。这部宪法不是限制选择,而是建立选择的规则:
第一章规定所有公理修改必须经过数学严谨性审查;
第二章设立逻辑稳定性指标,禁止可能引发系统性崩溃的变更;
第三章保障基础认知权利,确保每个公民在逻辑变革中保持人格统一性。
最具创新的是“逻辑多样性条款”——联邦疆域被划分为不同逻辑区,每个区域实行不同的公理体系。公民可以自由迁徙,体验各种数学宇宙的奇妙。
长孙无懈亲自设计了第一个多样性示范区“非交换几何区”,那里的乘法顺序影响结果,语言交流变得像量子力学般充满不确定性。
【未时·边疆新生】
在新的制度下,逻辑边疆不再是文明的终点,而是变成了创造的起点。数学家们在这里实验各种奇异的公理系统,艺术家们在这些新逻辑中寻找灵感,甚至普通民众也开始学习如何在不同数学宇宙间穿梭。
最令人振奋的发现来自边疆深处——那些原本被认为无意义的逻辑残影,其实都是更高级数学体系的碎片。联邦开始组织“逻辑考古队”,像破译古老文字一样解读这些超越认知的数学真理。
“我们以为走到了知识的尽头,”慕容证道在边疆学院的开学典礼上说,“却发现那只是幼稚园毕业。”
欧几里得7世选择留在新生的“直觉逻辑区”,他在那里同时进行着数学证明和诗歌创作。他的最新作品《逻辑与爱的协奏曲》同时登上了数学年刊和文学杂志。
当夕阳(在新的时空公理下,夕阳同时是晨光)映照边疆时,整个联邦都明白: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