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拿起从未接触过的能量手枪,在模拟中颤抖着、一次次被“击毙”,直到她能熟练地上膛、瞄准、射击,虽然准头依旧感人,但至少不再手足无措。
她学习如何在枪林弹雨中匍匐前进,如何利用地形接近伤员。
她学习最基础的战术动作:如何快速寻找掩体,如何规避火力,如何与战斗队员进行最简单的战术配合——比如由队友吸引火力,她趁机突前拖回伤员。
她甚至开始学习如何利用医疗知识进行反击:识别敌方生物盔甲的接缝处、能量武器的冷却单元等脆弱点;调配具有强烈刺激性或腐蚀性的化学药剂作为临时武器;利用高能量医疗针剂在极端情况下进行致命注射。
这个过程比她学习医疗知识更加痛苦和漫长。她呕吐过,崩溃过,无数次想要放弃。但看着模拟中那些因她无力保护而死去的“队友”,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愤怒驱使着她坚持下去。
渐渐地,一种独特的风格开始在她身上形成。她的战斗技巧绝非正面强攻型,而是充满了医疗者的精准与效率。她射击不追求爆头,而是精准地打击对方的手腕、武器、或移动装置,使其失去威胁。她的移动路线总是围绕着可能的伤员和掩体。她的眼神在扫视战场时,能瞬间同时评估威胁等级和队友生命体征。
她将那种对生命能量的模糊感知,部分转化为了对危险的微弱预知,能提前零点几秒感知到来自死角的攻击意图。
她甚至开始尝试将“生物能量疏导”技术逆向使用,不是治愈,而是进行小范围的、短暂的能量干扰,扰乱敌方敏感设备的运作或其自身的生物能量平衡,造成瞬间的眩晕或失误。
医疗与战斗,这两件原本对立的事情,在她身上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融合。她不再是单纯的护士,也不再是被迫拿起武器的战斗员。她成了一种独特的存在——一个深知生命脆弱、因而更懂得如何剥夺生命以保护更多生命的战地守护者。她的“仁心”并未泯灭,而是包裹上了一层由无数惨痛教训和生存本能淬炼出的钢铁锋刃。
当那冰冷的现实警报声——“警告!外部敌袭!…”——如同最终的毕业考核通知,骤然传入这漫长的模拟炼狱时…
刘媛刚刚在模拟中,用一剂高能量兴奋针迫使一名重伤队友暂时恢复行动力,同时用精准的两枪击毁了追击敌人的移动载具能源核心,然后掩护队友成功撤离。
舱门滑开。
她缓缓睁开双眼。
眸子里没有老王那样的沸腾战意,也没有张浩那样的冰冷锐利,而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平静与专注。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深知自身职责后的沉静。
她动作流畅地坐起,手指下意识地虚握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某种工具的存在。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瞬间评估环境安全性,并下意识地确认了每一个同伴的位置和状态(林凡的疲惫与内蕴的力量、小哲的安然、徐婉的清醒…)。
她没有说话,但一种沉稳而可靠的气场已然弥散开来。她已成为一个真正的、能从死神手中抢夺生命、亦能毫不犹豫将死神送往敌人身边的——战地天使。她的绷带旁,也许别着一把能量手枪;她的医疗包里,除了救命的药剂,或许也藏着几样能瞬间致命的小东西。
仁心已淬刃,只为守护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