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内某棵树上,一只小黑狐狸正趴在上面冷眼盯着远处训练场。
小银正带着豆蟋蟀听着学院老师讲解小体型宝可梦的通用战斗模式。
小黑狐狸盯着男孩脸若有所思,小小的爪子不自觉地划拉身下的树杈。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啊……
“那孩子是同伴,你也是同伴,同伴之间不该刀剑相向。”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超梦的思绪。
小黑狐狸寻声望去,长毛小狐狸蹲坐在另一根树杈上静静地注视祂。
超梦不悦地眯起双眼,心中升起的烦闷让伪装的蓝瞳渐渐恢复成原本的紫瞳:
“真少见,你竟然没跟在那人类女孩身边。
怎么?她让你监视我?”
因为祂是人造的‘武器’,所以才要时刻监视祂的行踪?
所以说直到现在,祂也不是可以信任的吗?是人类女孩的意思,还是……那位呢?
‘索罗亚’像是没感受到超梦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将视线投向另一边战术专科的场地上。
奈奈正指挥着月桂叶和阿雅切磋对战。
阿雅秉承着前辈的指责,适当放水引导奈奈和月桂叶去摸索适合她们的[藤鞭]进阶用法。
“零没让我跟着去,她说她那边对我们来说会很无聊,便让我随便走走,只要别给其他人添麻烦就好。
她不是也这样和你说的吗?”
看完奈奈的情况后,‘索罗亚’重新将视线移回小黑狐狸身上:
“那名男孩仅仅是他自己,和你想的那个人类是不一样的。
我不认为你和那个男人的恩怨牵扯到男孩身上是对的。”
宝可梦和人类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
对于与人结怨,人类会考虑诸多方面,如何处理这笔恩怨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对所有人都有益。
一些激进的人类或许不会想那么多,他们只会用行动去化解恩怨。
和我有仇?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你未来会成为我的绊脚石,那我干脆灭了你,连带和你有关系的人一同打压到永无翻身之时就好了。
相对来说宝可梦们就显得单纯直白得多。
在大多数宝可梦眼中,你和我结怨,那我便只针对你这个个体,无关其他。
如果有其他家伙挡路,我便连同这些碍事的家伙一起清算。
一般只有被彻底伤透心的可怜孩子,才会对周围的一切抱有相同的憎恨报复之心。
所以当她感受到超梦身上气压逐渐降低时,立马开口打断对方思绪,生怕黑大爷越想越气,最后直接当场动手。
毕竟这位爷的脾气超级差。
在这发飙绝对会给零带来大麻烦,作为零的贴心小棉袄怎么能不管?
“哼,也就天真的小鬼会这样想,不理解怨恨为何物的你怎么会理解?”
小黑狐狸冷哼一声,和没有憎恶对象的小家伙解释不清。
他闭上双眼懒得看到那个男孩,省得自己又生闷气:
长毛小狐狸神情古怪地盯着故作高深的大爷: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讲个笑话,以怨念为食,以憎恨为力量的怨狐宝可梦不懂怨恨。
“我怨恨着我的母亲,憎恶着我的同族,我怨他们抛弃了我,让我永眠于寒冬中。”
存在现世的索罗亚克一族和同族是如何相处的,她不清楚。
她那个时代的同族完全就是凶恶的代名词。
别说对其他宝可梦不友好了,连对同族都没多少好脸色。
正常的同族也就对血亲或伴侣才会流露出几分柔情。
而她这个颜色变异的个体,完全就是最底层的,妈不疼的乞儿怎么会有同族抱有善意?
年幼的她被赶出族群艰难求生,最后在严冬中某个暴风雪夜陷入沉眠,直到几千年后才被唤醒。
在‘索罗亚’说自己的憎恶对象时,超梦就悄咪咪地对她使用读心术,祂看到小狐狸的记忆。
对方的迷茫痛苦似乎远在祂之上。
“……你就不想报复他们吗?”
本该是最亲近的存在却成为自己死亡的帮凶。
这是超梦无法想象的怨恨。
‘索罗亚’歪歪头,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