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觉长老急了,空觉珠往陶灶晃,要吸走面包的“实”。可珠刚靠近灶,小羽手里的焦面包突然飞起来,落在珠上——面包的焦香渗进珠里,珠里的淡灰竟慢慢散了,露出珠芯——是块焦黑的面包碎,是长老三百年前藏的,是他娘最后烤的那块,他一直吸着存在痕,却没舍得把这碎块化成空。
“娘……” 长老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珠从手里掉下来,落在陶灶旁,碎块从珠里滚出来,沾着焦面包的香,竟泛出暖黄的光。他摸了摸自己的空觉牌,牌上竟也有块淡黑的焦痕,是当年娘蹭上的,只是被他用空力压了三百年,此刻被焦香唤醒,越来越浓:“我记着了……我叫阿仁,娘烤的面包焦三分最香,她走了,可我不该把‘记着’变成‘空’……”
灭觉石突然“咔嚓”响了,石面的空力全散了,变成块普通的灰石,是长老的焦面包碎、小羽的焦香、九境的存在痕,一起破了空觉阵的根。广场上的居民们额间的空觉器全碎了,老丈阿福举着空觉牌,牌上的淡黄变成了焦痕纹:“我记着我家的灶!在村东头,娘总在灶前烤面包!” 那个举牌的小孩也笑了:“我叫阿豆!我娘说,我生在豆熟的季节!”
藏痕阁的痕网从和鸣境飘来了,网眼的金光缠在居民们的空觉牌上,牌上的焦痕纹、松纹、梅瓣纹全亮了,像给牌刻上了“存在”的印。空觉虫母虫突然从塔底飞出来,翅上没有任何纹,却在焦面包的香里慢慢泛出暖黄的光,翅尖滴下点腺液,落在居民们的牌上,牌竟变得沉甸甸的——是“实”回来了。
苏轼教居民们用松脂涂空觉牌,让松纹更牢;李清照教姑娘们在牌上绣焦痕纹,绣线里裹着通感的暖;谢灵运把新做的砂痕瓶分给大家,砂里掺了空觉虫的暖黄腺液:“这砂能护着存在痕,再也不会被空力吸了。” 小羽的陶灶前围满了人,每个人都要尝块焦面包,说要把“存在”的味记在心里。
阿空举着自己的空觉牌,牌角的焦黑浓得发亮,他往空觉塔走,塔壁上竟漫出点旧痕——是三百年前居民们刻的名字、刻的焦面包纹,此刻全亮了,像给塔披了层暖光。他摸了摸塔壁:“娘,我记着了,记着就是存在,空不了了。”
空觉长老坐在陶灶旁,手里捏着块焦面包,咬了口,眼泪落下来:“是这个味,是娘的味,是存在的味。” 林渊的石刀插在灭觉石旁,刀身映着空觉境的暖光,又多了道新痕——是个“实”字,暖黄的,沾着焦面包的香。他往边界的方向望,远处的雾里竟又泛出点淡白的光,是更远的“虚觉境”——那里的居民连“空”都快淡成“虚”,连空觉牌都没有,只靠着“虚觉塔”的光活着。
小羽递给他块新烤的焦面包:“又要走了?”
“嗯。”林渊点头,咬着面包,焦香裹着实感,“还有很多像空觉境这样的地方,等着用焦香把‘虚’填成‘实’。”
暮色降临时,空觉境的灰天慢慢泛出暖黄。居民们举着刻满痕的空觉牌,围着陶灶唱歌,调子裹着焦香,飘向虚觉境的方向;空觉虫母虫领着小虫们往雾里飞,翅上的暖黄光像串灯,照亮了新的路;痕网的金光也往雾里飘,网眼的存在痕里,缠着焦面包的香、松脂的实、绣线的暖——和鸣境的暖,要带着九境的“实”,去唤醒更多被“空”和“虚”困住的人,去让每个存在,都能记着焦香的暖,记着自己是谁。
(本章约4800字)
【下章预告】
林渊一行抵达虚觉境时,才发现这里比空觉境更极致——居民们连“空”都算不上,像团淡白的影,飘在虚觉塔周围,没有空觉牌,没有名字,连“举着东西”的动作都做不出。虚觉塔下的“虚觉阵”埋着“化虚石”,碰着就会让“实”彻底化成虚;虚觉境的“虚觉长老”藏在塔芯,身体已快化成虚,只靠着“虚觉晶”维持存在,晶里吸满了虚雾,能把焦面包的香都化成淡影。可小羽刚把焦面包放在地上,面包的焦痕竟在虚雾里凝出了实影,虚觉塔壁上突然漫出点旧痕——是三百年前居民们刻的“我在”二字,此刻在焦香里慢慢显形;而焦痕石上的松芽,芽尖的新叶映出了塔芯的虚觉虫,虫身已淡成半透明,却在焦痕的实影里,慢慢凝出了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