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那会子,似乎有人温情抱著我,一直在我耳畔重复唤我:“宝宝、宝宝……”
宝宝二字像勾魂的鉤子,听得我一阵心神大乱。
但由於记忆太过模糊,我也没分清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有人喊我宝宝。
况且,我能確定,那道声音就是属於青漓的!
加上一早我迷迷糊糊睁眼时,自个儿的確窝在青漓怀里,被青漓抱了一夜……
搞得我更加分不出那声音是来自现实还是梦中了。
青衣银髮的蛇王大人呛了声,立时別过脸,清冷道:“没有。本尊昨晚、没和你说话。”
那就是梦了。
也对……
青漓这傢伙身份尊贵地位高,活得久还好面子。
怎么可能叫我……宝宝!
咦,肉麻死了。
实在无法想像这么一张俊美绝世的脸对著我深情呼唤宝宝的画面……
这个梦很好,就是有点瘮人。
我尷尬地咳了咳,希望他不要在心里骂我自恋。
但……
为什么他的指尖在抖
——
回村的这两天,我终於有机会舒爽地享受生活了。
白天和青漓在院子里捯飭草,晚上就早早歇下睡大觉。
还抽空去给外婆与爸烧了纸。
青漓现身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有时晚上索性连上半夜都不进戒指了。
偏喜欢用自己的手臂勾我主动蹭进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过於安逸,以至於我都產生了一种……和他做夫妻,体验感也挺好的念头。
除了他动不动就喜欢……不知节制。
宋枝的脸终究还是被大祭司不知用什么法子给治好了。
再撞见她时,是一个暮色沉沉的夜晚。
白天下了两场雨,天色暗得早,不到六点半就看不清路上人影了。
下午我閒得没事干,就拉青漓去山里找池塘捉鱼。
可惜运气不好,鱼没搞到,只抓了小半桶河虾。
下山路过村里的土地庙,正赶上宋枝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地从庙里出来。
青漓手快地將我扯到一棵老槐树后躲起来。
不远处的宋枝提著一盏昏暗老油灯,边一瘸一拐往回家方向走,边拉起滑下肩膀的明黄色古代神袍。
裸露在外的肩背上散布著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
像曖昧时留下的证明,又像被人施了暴。
“神经病!疯子,都是疯子!”
“竟然喜欢这一口,噁心死我了。”
“淫狐狸,总有一天我会吸乾你的法力,剥了你的狐皮做大衣,抽了你的狐骨当棒槌!”
“不中用的废人,先前不是还如狼似虎的么,竟然一碰我就不行了。”
“自己下半身废了,还望我身上撒气,硬让我用……”
“呸,噁心死了。”
“真是畜生,对著我又啃又咬的……啊!早知道就不这么快恢復这张脸了!”
宋枝骂急了,拎著油灯狠狠踩路边荒草。
“去死,都给我去死!”
正骂得起劲呢,赵二那个浑蛋玩意竟从对面迎了上去——
“枝妹妹!你怎么了脸怎么青了谁欺负你了!”赵二没脑子的心疼扶住宋枝。
宋枝立马演技极好的柔弱往他怀里一扑,梨带雨地娇柔告状:
“二哥,我、我不活了……今晚狐王心情不佳,就对我拳打脚踢,还在我的身子上……呜呜,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赵二一见她哭,更是疼惜了,赶忙温柔给宋枝擦去脸上眼泪,愤愤道:
“都怪宋鸞镜!她要是肯老实嫁给灰狐大仙,又怎会害你受这委屈!枝妹妹,你为了阴苗族,受苦了。”
躲在树后的我不悦皱眉。
这都能把错算在我头上,赵二和宋枝真是天生一对!
不要脸的宋枝闻言脏水泼得更起劲了,茶里茶气地委屈抹泪:
“狐王看中的,一直都是宋鸞镜,可宋鸞镜竟为了不嫁灰狐大仙,寧肯去偷嫁禁地里的青蛇大妖。
灰狐大仙本就对宋鸞镜的背叛怀恨在心,现在见了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不满与怨恨全发泄在我身上。
可我,也实在没法子啊,总要有人牺牲,稳住灰狐大仙,不然他肯定搅得族里不安生。
我是圣女,我要守护我的族落,宋鸞镜不懂感恩,我不能任由灰狐大仙伤害族人啊。”
一番表演痕跡极重的肺腑之言毫无意外地感动到了赵二,赵二听罢大义凛然地骂道:
“宋鸞镜真是个害人精!枝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宋鸞镜,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