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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二品大员?老子打的就是二品大员!(1 / 2)

第244章 二品大员老子打的就是二品大员!【求月票】

张飆那句『铁板一块,蛇鼠一窝』如同惊雷,炸得整个布政使司二堂前院鸦雀无声。

潘文茂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黄儼按察使眉头紧锁,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王通僉事额头冷汗涔涔,眼神躲闪。

而楚王府长史周文渊,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著张飆,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千刀万剐。

“张大人!”

周文渊率先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你口口声声代表皇上,却在此无端构陷,煽风点火!你可知,污衊亲王,离间天家,是何等罪过!”

“构陷煽风点火”

张飆不屑一笑,旋即从怀中掏出了那份从九江卫查获的、记录著『兽牌』提货的暗帐原件,高高举起。

“看清楚!这是本官从九江卫查抄的暗帐原件!”

“上面白纸黑字,记录著凭『兽牌』提取军械的时间、数量、种类,一清二楚!”

说完,他目光如电,直射周文渊,声音如同洪钟:

“九江卫地处要衝,漕运便利!”

“这些被『兽牌』提走的大量军械,通过漕船,顺流而下,可至湖广,可至江西,亦可至更远!”

“帐册之上,去向不明,但如此巨量的军械,绝非寻常江湖匪类所能吞下、所能动用!”

周文渊看著那本明显是卫所制式、带有污渍和磨损的原始帐册,瞳孔微缩,但依旧强辩:

“九江卫的帐册,与我楚地何干张大人莫非是想凭空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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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连”

张飆脸上的狞笑更甚。

他环视在场的所有官员,最后目光又落回周文渊身上,语气带著一种刻意的恍然:

“周长史这么急著撇清,是觉得我张飆在针对楚王殿下吗”

周文渊冷哼:“难道不是!”

“哈哈哈——!”

张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在场所有官员头皮发麻。

突然,他的笑声猛地一收,脸上只剩下冰寒刺骨的锐利。

却听他一字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

“周长史,你误会了。”

“我拿出九江卫的帐册,不是要针对楚王。”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潘文茂、黄儼、王通,以及所有竖著耳朵听的吏员,最终,再次落在周文渊脸上:

“我的意思是——”

“在查清这些军械的確切去向之前,所有位於漕运沿线、有能力、有地盘消化这批军械的藩王……”

“有一个算一个,都有嫌疑!”

“包括但不限於,楚王、齐王、周王……乃至其他诸位殿下!”

轰!

这话比刚才的『铁板一块,蛇鼠一窝』更像是一盆倒进油锅的冷水,瞬间就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反应。

“所……所有藩王!”

潘文茂直接瘫软下去,被师爷死死架住。

王通僉事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就连一直保持镇定的黄儼,也倒吸一口凉气,握著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而周文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他指著张飆,手指都在哆嗦:“张飆!你……你疯了!”

“你竟敢……竟敢非议所有亲王!你这是要与天下藩王为敌吗!”

“与天下藩王为敌”

张飆踏前一步,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本官是在为皇上分忧!为大明肃清蠹虫!”

“若殿下们心中无愧,坦荡清白,自当欢迎本官彻查,以证自身!”

“只有心里有鬼,试图阻挠调查的,那才叫与朝廷为敌,与皇上为敌!”

“荒谬!”

周文渊怒不可遏,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张飆!你好大的胆子!仅凭一本来源不明的帐册,就敢妄议所有亲王你这是要动摇国本!是要让天下藩王寒心!”

“来源不明”

张飆嗤笑一声,將那本九江卫暗帐在手中掂了掂,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不再看周文渊,而是转向一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潘文茂,语气陡然变得极其严厉:

“潘藩台!”

潘文茂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下……下官在!”

“你身为湖广布政使,总管一省民政、財政!我来问你!”

张飆的声音如同惊堂木,敲在每个人心上:

“近三年来,湖广各府县上报的『剿匪』、『靖安』开销,一年比一年高!光是去年,就核销了超过八十万两白银的军费!钱呢!钱都到哪里去了!”

潘文茂听到这话,额头上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心说你之前不是问过吗怎么又提出来了

而张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些话,当著潘文茂问和当著周文渊他们问,是不一样的。

却听他继续掷地有声的追问:

“那些损耗的弓弩、甲冑、刀枪,数量惊人!它们是真的损坏了”

“还是……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渠道,流了出去,变成了这帐册上记录的,『兽牌』提走的军械!”

潘文茂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著:

“这……这些帐目往来,皆有记录,兵部、户部俱已核销……”

“核销!”

张飆怒极反笑,打断了他,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嘲讽:

“好一个核销!那些坐在京城衙门里的老爷们,看看文书,盖个大印,就他娘的叫核销了!”

“他们可曾来这湖广地界亲眼看过!可曾去问问那些被『越剿越多』的匪患搅得家破人亡的百姓!”

“可曾去查查,那些领了厚餉、配了精良军械的卫所兵,为什么他娘的连几股占山为王的毛贼都收拾不了!”

说著,他猛地踏前几步,几乎要贴到潘文茂的脸上,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

“潘文茂!你告诉老子!是湖广的兵都是废物!还是这湖广的官,从上到下,心都黑透了,烂穿了!”

“你们是不是在联手做戏,在喝兵血,在吃空餉,在倒卖军械,在用他娘的『养寇自重』的把戏,一遍遍地吸朝廷的血,吸百姓的髓!”

这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质问,句句诛心,字字见血。

潘文茂被问得哑口无言,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全靠师爷在后面死死撑著。

“张飆——!”

周文渊看不下去了,再次厉喝,试图挽回局面:“潘藩台乃朝廷二品大员,岂容你如此羞辱!”

“二品大员!”

张飆猛地回头,血红的目光钉在周文渊身上,那目光中的疯狂和决绝,让久经官场的周文渊都感到一阵心悸。

“老子打的就是二品大员!”

他声音嘶哑,却带著一种玉石俱焚的狠厉:

“周长史,你也別急著跳!你以为楚王府就能置身事外吗!”

“九江卫的军械,顺著长江,第一站就是他娘的武昌!”

“楚王殿下就藩於此,坐拥雄兵,监察地方!”

“如此大规模的军械流失,持续数年之久,你敢拍著胸脯说,楚王府上下,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还是说……察觉了,听到了,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本身就在其中,分了一杯羹!”

“你胡说!”

周文渊气得浑身发抖,目眥欲裂:“王爷忠心体国,岂容你污衊!”

“忠心体国”

张飆啐了一口,脸上满是愤慨地道:

“老子在饶州卫差点被人弄死!老子的兄弟现在还躺在山坳里,无人收尸!这就是你们他娘的忠心体国!”

说完这话,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九江卫暗帐,如同举起一道燃烧的檄文: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院中每一个人的脸,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畔:

“此案,老子查定了!”

“不管涉及到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是布政使,是指挥使,是藩王长史,还是他娘的亲王本人!”

“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证据指向你,老子就敢查你!敢参你!敢把你揪到皇上面前,问问他朱家的子孙,朝廷的重臣,就是这么挖大明的墙角,就是这么对待你这个皇帝和百姓的信任的吗!”

“你!你放肆”

周文渊气得真想拔刀砍了张飆。

“够了!”

一直沉默的按察使黄儼,突然开口打断了周文渊,声音沉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周文渊和潘文茂,最终落在张飆身上:

“张大人所言,虽言辞激烈,但並非全无道理。”

“饶州卫指挥使耿忠被杀,武昌卫指挥同知陈千翔失踪,皆是发生在湖广地界的大案!本官身为按察使,责无旁贷!”

说著,他转向潘文茂,语气坚决地道:

“潘藩台,事已至此,遮掩无益。应立即按张大人所言,封锁武昌各门,全城搜捕凶徒,寻找陈千翔下落!”

“这……”

潘文茂还在犹豫。

“潘大人!”

黄儼声音陡然加重:“难道真要等张大人请出皇命旗牌,调兵入城吗届时,你我脸上更不好看!”

潘文茂浑身一震,知道黄儼说的是实情。

若真闹到那一步,他这个布政使也就当到头了。

他咬了咬牙,终於下定决心:“好!就依黄臬台所言!”

说完,隨即对身后的师爷下令:

“立刻传令,封锁武昌各门,许进不许出!”

“命武昌府、江夏县所有衙役、巡检司全力配合,全城搜捕可疑人等,寻找陈千翔下落!”

“是!”

师爷匆匆而去。

张飆见状,趁热打铁,目光再次逼向周文渊:“周长史,楚王府呢”

周文渊脸色变幻不定,知道今日若不让步,难以收场。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既然黄臬台、潘藩台都已下令,楚王府自当配合。”

“本官这就回去稟明王爷,请王爷下令,让王府护卫协查王府名下產业,绝不让凶徒藏匿其中!”

“好!”

张飆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就请周长史速去速回,本官在此静候佳音!”

周文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周文渊走后,张飆转向黄儼和潘文茂,语气稍缓:

“黄臬台、潘藩台深明大义,本官佩服。”

“不过,除了搜捕凶徒,还有一事,需要二位大人协助。”

“张大人请讲。”黄儼道。

“本官要立刻查阅武昌卫近年来的所有军械帐册、人员调动记录,特別是与陈千翔相关的部分!”

张飆目光炯炯地道:“陈千翔失踪前,定是发现了什么。找到他发现的证据,或许就能揭开这『养寇自重』网络的全貌!”

王通僉事闻言,脸色微变:“张大人,卫所帐册事关机密,需要都指挥使大人手令……”

“王僉事!”

张飆打断他道:“本官手持圣旨,有权查阅天下军务!还是说,你都指挥使司,也要抗旨不尊”

“下官不敢!”

王通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