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只能无奈地拱手道:“鄙人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啊!真的是您啊张青天!”
翠莲顿时惊呼道:
“我听陈郎多次提起您!他说您在京城折腾了好些大人物,什么国公侯爷,您说审计就审计,还替咱们老百姓做主,连皇上都”
她本想说连皇上都敢骂,但话到嘴边,又立刻止住了,然后尬笑著转移话题:
“那个.张青天,您,你们应该饿了吧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但能够管饱,你们稍等,民妇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呵呵,那就多谢嫂子了.”
张飆笑著点点头,然后目送翠莲手忙脚乱的跑去了厨房。
而宋忠四人则目瞪口呆的看著张飆,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张飆两手一摊:“没办法,本官的粉丝就是这么多,哪哪都有,基操,勿6!”
宋忠:“.”
三名锦衣卫:“.”
他们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覷。
【別人得到权力,大多都是利己!】
【只有张大人得到权力,才是为国为民!】
【不然,怎么如此深入民心】
另一边,开封,周王府。
昔日庄重肃穆的银安殿,如今虽格局未变,但端坐於主位之上的人,却换成了意气风发的朱有爋。
他穿著临时赶製的亲王常服,虽非世子蟒袍,但规制已远超郡王。
只见他手指轻轻敲打著紫檀木椅的扶手,听著任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城东漕粮转运的帐目,为何还有三处含糊不清本王……咳,本主事昨日不是已下令,今日午时前必须釐清呈报吗”
朱有爋声音不高,却带著一股冷意,目光如电般射向负责此事的仓曹参军。
那参军浑身一颤,连忙跪倒:
“回……回稟主事,实在是年代久远,经办人员多有更迭,故而……”
“藉口!”
朱有爋猛地一拍扶手,打断了他的辩解,声色俱厉:
“更迭那就去找!去查!凡是经手过的人,一个都不许漏掉!”
“厘不清帐目,就是你无能!若再敢推諉搪塞,你这参军之位,有的是人想做!”
“是是是!下官立刻去办!立刻去办!”
那参军嚇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內其他属官见状,无不凛然,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位新任的『主事爷』,手段可比温厚的世子殿下狠辣果决得多,也专横得多。
朱有爋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享受著这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感觉,每一个命令的下达,每一次属下的战慄,都让他心中的权力欲望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才是权力!这才是我朱有爋应得的位置!】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都给我用点心,否则,別怪本主事不讲情面!”
朱有爋声色严厉地挥退了其他属官。
没过多久,一名內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然后冷冷道:
“给我盯紧点,看看那李墨有没有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还有冷千户那边,也给我仔细盯著!”
“是!”
內侍应了一句,然后便退了下去。
而朱有爋则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哼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拿到的东西,谁也別想从我手中夺走!李墨不行,皇爷爷也不行!”
说完,他便径直回了自己书房。
“咚、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微的叩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
朱有爋头也不抬的看著文书,声音平静。
一名身著普通侍女服饰、低眉顺眼的女子端著一碗宵夜走了进来,脚步轻盈。
“殿下,夜深了,用些燕窝粥吧。”
侍女声音柔婉,將托盘轻轻放在书案一角。
朱有爋的目光落在文书上,鼻翼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空气中,除了燕窝的甜香,似乎还夹杂著一丝极淡的、不属於食物的异样气息。
“放下吧,本王稍后用。”他淡淡道。
“是。”
侍女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退下,反而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半步,垂下的袖口中,一点寒芒若隱若现。
就在她手腕即將抬起的瞬间。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侍女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一截染血的剑尖从自己心口透出。
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著黑衣、面容冷峻的侍卫,正是朱有爋暗中培养的死士。
“拖下去,清理乾净。”
朱有爋依旧没有抬头,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死士无声领命,如同鬼魅般將侍女的尸体拖入阴影之中,地上的血跡也被迅速处理,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房內重归寂静,但朱有爋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果然,约莫半个时辰后,房外传来了细微的衣袂破风声和几声短促的闷哼。
那是他布置的暗哨被清除的声音。
【来了!真正的杀招!】
朱有爋猛地合上文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迅速吹熄了大部分灯烛,只留角落里一盏,让书房陷入更深的昏暗。
他自己则悄然后退,隱入书案后方一座巨大的屏风之后。
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穿著他常服的草人,在昏暗光线下足以以假乱真。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箭矢穿透窗纸,精准地射中了那个『朱有爋』。
箭头上闪烁著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紧接著,『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三道如同鬼影般的黑衣人疾扑而入,手中利刃直取『朱有爋』要害。
就在他们的刀剑即將触及草人的瞬间——
“轰隆!”
一声巨响,朱有爋书案前方的一块地板猛地翻转,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刺客收势不及,直接跌入洞中,下方立刻传来了机括转动和利刃切割血肉的可怕声响,以及短暂悽厉的惨叫。
第三名刺客反应极快,硬生生止住身形,堪堪停在陷阱边缘,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还未来得及庆幸,头顶上方风声骤起。
只见朱有爋竟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如同捕食的猎鹰,直刺刺客天灵盖。
那刺客也是好手,仓促间举刀格挡。
“鐺!”
火星四溅。
朱有爋借力一个空翻,稳稳落在那刺客身后,短剑如毒蛇般抹向对方脖颈。
刺客拧身闪避,刀光横扫,逼退朱有爋。
两人在昏暗的书房內迅速交手数招,刀剑碰撞之声不绝於耳。
朱有爋武功竟出乎意料地不弱,狠辣刁钻,与平日里那副阴柔狡诈的模样判若两人。
“朱有爋!你隱藏得好深!”刺客又惊又怒。
“哼!不藏深点,怎么钓你们这些蠢鱼上鉤”
朱有爋冷笑,攻势愈发凌厉。
他知道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两人再次兵刃相交,僵持在一起的瞬间——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从朱有爋袖中响起。
刺客只觉得胸口一麻,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低头看去,只见一枚细如牛毛的乌针正插在自己心口位置。
“你……你用毒……”
刺客眼中满是惊恐和怨毒,身体迅速变得僵硬麻痹。
朱有爋毫不留情,短剑一挥,直接割开了他的喉咙。
看著第三名刺客也倒在血泊中,朱有爋才微微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他走到那个跌落陷阱的洞口边,朝
死士如同影子般再次出现。
“都清理掉,做成……嗯,做成他们是被我大哥残余势力报復刺杀的样子。”
朱有爋吩咐道,语气轻描淡写:“记得,要留点『证据』,指向我那好大哥。”
“是!”
死士躬身领命。
朱有爋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脸上没了之前的得意,反而变得无比阴沉。
“王叔……这就忍不住要清理门户了吗”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著怨恨与更加坚定的野心。
“也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摸了摸袖中那枚发射毒针的机关,眼神冰冷。
这场刺杀,不仅没能要了他的命,反而彻底斩断了他对那位『王叔』的最后一丝幻想。
也让他更加確信,唯有將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才能活下去。
与此同时,王府另一处隱秘的角落。
锦衣卫千户冷丰如同融入了夜色,静静地看著朱有爋书房那边隱约传来的骚动和很快平息的寂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起。
这周王府,註定不会平静了。
而那位二爷朱有爋,似乎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难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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